p; 殷逸一声厉喝之下,便暗自绷紧了身子,做好了应对任何突发状况的准备。
就在此时,草丛中一阵窸窣之声响起,下一刻,一道身影露出了身形。
等到殷逸冷眼望去,看清楚那道身形的时候,不由地有些诧异地挑眉。
“这深更半夜的,柳兄倒是好兴致,这是在月下漫步不成?”
不错,这突然接近之人,正是随行的柳令春!
柳令春并未在意殷逸的话语,只是上前几步,在殷逸视线所及的范围内站定,微微仰头,任由月光撒在脸上,一时间倒是让殷逸觉得眼前一阵恍惚,看不清那张容颜上的神色,只听得下方同样传来一声似笑似嘲的回话。
“看来,有这好兴致的,倒是不止我一人,阁下不也是一样?”
殷逸闻言,眸中冷光一闪而过。
这话的意思
看来,对于明日就要抵达目的地一事,这心中难安辗转难眠的,也是不止他一个人!
殷逸身子微微后仰,慵懒地依靠在身后的树干之上,口中的话语却是没有丝毫的客气。
“难得月色皎皎,懂得欣赏的人自然不少,只可惜真正值得月色拂照的,却也着实不多。”
“这话说的是。”柳令春似是听不懂殷逸话中的深意一般,不但面色不变,反倒是挑眉浅笑,点头应和,“不过,以我之见,人生苦短,又何须想那么多?倒不如今朝有酒今朝醉,岂不快哉!殷兄,你说呢?”
言下之意,事关这风月之事,他柳令春还就是“胸无大志”了,他所贪图的,所计较的,也就只有眼前这一时半刻的欢愉。
但那又如何?至少他曾经努力过,尝试过。
总比有的人,时时刻刻守着那些虚无的身份和束缚,根本就连自己喜欢的东西都不敢放手去追寻要好得多!
柳令春话中的意思,殷逸自然不会不明白,却没有因此变色,只是合上眸子,并未再与柳令春多做交谈。
他心中也清楚,对于他对顾今息的处置,柳令春等人虽然明面上没有说过什么,甚至事后他也知道,当日顾今息离京之时,袁青山和柳令春就在现场却丝毫没有插手阻止,虽然这其中不乏慕云霄的功劳。
但嘴上不说,不代表心里不怨。
顾今息一事上,柳令春确实是心中多少对他存了几分敌意的。
原本在京中的时候,这份敌意也许因为身份的压制表现的并不明显,但是这一路微服私访下来,随着江南的靠近,柳令春对于他的那种若有若无的敌意,也越来越明显,虽然还没有到达明面上表达出来的地步,但这种时不时的暗讽,却已然是越来越常见。
对于这些行为,无论是出于什么考虑,殷逸并没有什么反应,反倒是存了一分若有若无的隐忍之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