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儿就背着人算计裳囡!让裳囡帮你养孩子,你咋好意思说得出口?”
他说着,又抬手一拳捶在柜子上,在“哐当”“哐当”的响声中,李红梅身子也跟着一下一下的抖。
“二川,二川,我,我真没有说那话……”
李红梅拒不承认,云二川更生气了,直接开口,指着她的鼻子破口大骂,“李红梅,就你是奸奸,我们一家子都是憨怂是吧?你在这儿说裳囡一个五岁的孩子编瞎话冤枉你?这话你自个儿信吗!”
错!是六岁!
今天她六岁啦!
云裳趴在门板上,肚子里悄悄接话道。
屋里李红梅没有说话了,靠在炕沿和柜子的角落里连动也不敢动弹。
云二川铁青着脸,接着道,“就算裳囡真编瞎话冤枉你了,她哪一点说错了?你是没有看中大哥家的大瓦房,还是没有眼馋王桂花的一千斤粮?还是你没有起借着裳囡攀上顾小同志的心思,让那俩孩子替你养儿子?”
小心思再次被云二川挑到了明处,李红梅羞愤异常,仗着肚子里有孩子,云二川不敢跟她动手,扯着嗓子就喊:
“我起心思了又咋?你看看裳囡过的是啥日子,再瞅瞅栓子过的是啥日子!裳囡顿顿细粮,鸡蛋和肉想咋吃就咋吃!栓子见天的啃榆树皮窝窝头,就这还吃不饱,你让我咋想?
你以为我舍得把儿子过继出去?要不是想让你儿子过上好日子,我能起这心思?能舍得让我儿子喊王寡妇一声妈?”
李红梅说着,呜呜呜地哭开了。
云二川向后一踉跄,气得差点闭过气去,一双手抖个不停,赤红着眼,死死的瞪着李红梅。
“李红梅,说来说去,你不就是嫌我云二川没本事,养不起老婆娃子吗!既然这样,咱今儿就去镇上办离婚,我不拦着你奔好前程!肚子里的娃子,你要是想生,我们老云家养着,你要是不想生,一副药落了去,我都依你。”
云裳越听脸越黑,恨不得进去扯住这夫妻俩暴打一顿。
她顿顿吃细粮咋了?王寡妇都分出去单过了,她吃好吃差,过得都是王寡妇家的光景,碍着李红梅啥事儿了?
原主以前要饿死的时候,也没见李红梅背地里照顾她,这会儿见有好处了,就想让她帮忙养儿子,就凭她那张马脸长吗?
还有云二川,平日里就是这么教李红梅的?
动不动就赌气闹离婚,这要是真离了,李红梅一家子还不得恨毒了她?
这确定是教妻,而不是在给她结仇?
真是,愚不可及!
云裳气得呼哧呼哧的,瞪着门板看了好一会儿,憋红眼圈,转身回正房找老太太告状去了。
她还不信了!
这回要是不收拾得李红梅哭爹喊娘的,她就跟李红梅的姓!
正房里,老爷子已经把李红梅的小算计跟老太太说了,两口子坐在炕头,一个皱着眉头抽着旱烟袋子,一个低着头,不停的唉声叹气。
云水莲坐在灶膛处,嘴唇紧紧抿着,就连栓子在她身边打转儿,也没有回头抱一下。
云裳掀开门帘子,也不进去,就站在门框处不停的掉眼泪,老太太一下子就慌了,赶紧下炕把云裳拉进屋里,嘴里不停的说着“造孽”两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