坏分子站在原地,远远的看着云裳,等到云裳抬头,对上他的视线,咧嘴憨憨一笑,又低下头,继续往村外走去。
云裳看着坏分子的背影,陷入了沉思之中。
这人就是那天在大队部办公室吓了她一跳的坏分子,当时他周身冰冷嗜血的气息几乎要溢了出来,只一眼就让人毛骨悚然,如坠冰窟。
同样一张脸,这会儿却跟换了一个人似的,佝偻着腰,面相温和憨厚,活脱脱一副备受生活打击磋磨的中年男人。
同一个人,前后变化怎么会那么大呢?
云裳在原地站了一会儿,远远的看到李红梅牵着栓子,一手撑着腰,挪着小步子的往这边走来。
看着李红梅装腔作势的走路姿势,云裳嘴角抽搐了几下,搬起脚下的小马扎,转身回了屋子。
之所以叫李红梅过来吃饭,是顾忌着老两口和云二川的面子,也想在除夕夜取个全家团员的好意头,这才选择退让一步,并不是云裳心里对李红梅没有成见了。
李红梅今天识趣一点,安安分分把自己当成客人还好,要是她不识趣,敢在除夕夜说出什么煞风景的话,惹了老两口不开心,云裳就敢直接翻脸,再把李红梅赶回去。
“爷,奶,我够不着年货,你们快帮我把年货拿下来!”
老太太刚把捏好的玉米面馒头放进锅里,听到云裳喊话,转身洗了手,跟老爷子一前一后的出来了。
“裳囡,啥年货?你放哪儿啦,爷给你拿。”
云裳不回答,拉着老两口的手进了偏屋,指着吊在头顶上的大筐子道,“爷,奶,顾二哥把年货给我放边上的筐子里啦,我够不着……”
“爷给你拿下了。”老爷子伸手掂了掂筐子底部,小心翼翼把筐子移出木板,在老太太的帮助下拿了下来。
“奶,筐子里有两颗大白菜,还有几个白萝卜,咱晚上吃啥馅儿的饺子啊?”
“吃白菜馅儿的吧,比萝卜饺子鲜。”
老两口把筐子抬到光线亮的地方,云裳一把掀开盖在筐子上的细纱布,把白菜和白萝卜先那出来,又指着下面的东西道:
“奶,筐里还有好多干菜,现在要泡起来啦。这一大包是炸好的肉丸子和素丸子,还有炸红薯,平日里能当零嘴吃。最底下有肉,咱包饺子使。还有大骨头,晚上睡觉前在炉子上炖上,等明儿就炖得香香的,咱能喝汤,还能吃火锅。”
老两口看着满满一筐子的吃食,惊得眼珠子都要掉出来了,特别是看到炸好的丸子豆腐,老太太心疼的嘴都白了:
“哎哟,这油多金贵啊!这俩孩子,咋就舍得遭禁油呢!炸这些东西费的油,够咱一家人吃俩月啦。哎呀呀,忒不会过日子啦。”
云裳眨眨眼,意识进入空间,马上洗了一个腌菜用的白瓷罐子,往里面倒了一大桶颜色偏暗的菜籽油,指着木板上的另一个筐子道:
“爷,那个筐里有一大罐油,你也帮我拿下来,咱以后吃油方便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