博士冠脉成角已经超过90°,这是绝对的禁忌症。
角度大,意味着手术时旋磨的空间小,随时都有可能把冠脉旋磨漏了,造成冠脉出血,导致心包填塞。
即便不漏,只是旋磨破了血管内膜,也会造成动脉夹层。
在场的人,包括哪些记录数值的小医生们,都是同龄人精英中的精英。所有人都知道手术的难度,所有人的目光汇聚到屏幕上。
旋磨头被送入右冠动脉,没有尝试,术者极其有自信的直接一步到位,开始旋磨。
隐约可见无数的碎屑出现,只是隐约,因为速度太快,没人能看清楚。
碎屑被旋磨探头后面的滤网拢住,稍大的碎屑会被阻止进入冠脉毛细血管。
而微小的碎屑,则对人体无害,不会造成栓塞、坏死的情况。
一片一片的血栓被切割、旋磨掉,变成碎屑。像是钻山开路一样,旋磨探头一路向前,旋磨出来一条生命的通道。
整个过程分了两步,第一步是术者正在做的,先简单打磨,旋磨出一条通路。
这一步很难,难到无数高等级的教授都不敢做。
然而,这并不是最难的。
最难的是第二步,把右冠动脉靠近血管内膜的血栓栓子以及钙化灶旋磨掉。
斯德哥尔摩卡罗琳医学外科学研究院的工作人员屏住呼吸,看着旋磨探头一步步向前,几分钟,右冠动脉的通路基本被开通。
鲁道夫·瓦格纳教授没有放松,反而更加紧张了起来。
手术做到这步,已经出乎他的意料了。
可是,最难的步骤是旋磨靠近血管内膜的位置。可以说,在这里,郑仁的手只要有不到1mm的误差,就可以宣告手术失败,宣告梅哈尔博士临床死亡。
手心里满满的汗水,教授全神贯注的盯着屏幕在看,看旋磨探头开始接触靠近血管内膜部分。
他下意识的用手擦在一尘不染的白服上,擦去手心里的汗水,却擦不掉内心深处的紧张与焦虑。
鲁道夫·瓦格纳教授的心蹦的很厉害,咚咚咚的,像是身体里有一个人在敲鼓。全神贯注的在看屏幕,身体却随着强烈的心脏搏动而微微颤抖。
罗宾和鲁道夫·瓦格纳教授一样,紧张的盯着屏幕。因为长时间张着嘴呼吸,他觉得口中有些干,使劲咽了一口口水,却觉得有点疼。
因为太过于紧张,口腔腺体已经长时间没有分泌唾液了。
脱水的黏膜摩擦,造成伤害,导致毛细血管破裂。一瞬间,罗宾感觉到口腔里有鲜血的味道。
但是他没有去管身体的变化,而是专注的看着屏幕,双手十指环绕,指甲紧紧的压在手背上,甲床苍白。
旋磨探头的操作精细到了毫米级别,粘附在血管内膜上的血栓以及钙化的斑块很精细的被旋磨掉,右冠动脉渐渐呈现出一根血管应该有的形态。
半个小时过去了,躺在手术室里的梅哈尔博士状态完全没有任何问题,预想之中大概率出现的心脏室颤等要命的并发症没有出现。
而且随着右冠动脉的开通,心肌供血得到改善,情况一点点好起来。
用了半个小时的时间,郑仁才把整根右冠动脉全部开通。
当撤出旋磨探头的一瞬间,苏云长长的出了口气。
“老板,吓死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