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姨娘咬牙道:“我逃出何家是因为我不想继续给人做妾了!我是良民出身,又不是何家花银子买的奴婢,我怎么就不能走!”
傅锦仪的目光冷下去,两个暗卫手上一使劲,先掰断了她一根手指头。
周姨娘发出一声长长的惨叫。傅锦仪淡淡道:“你是个练家子。何家人看不出来,到了我这儿却瞒不过去。你有武艺,手指节上长的茧子刚好就是拿刀用的;你还懂得医术和用毒,毒杀我五姐姐从头到尾都是你设计的。你先是让你的丫鬟小秋在角门上抹油害五姐姐摔倒,后头见两位御医来救命,你又调换了王氏的药,让那一盆子水成了催命的毒药。而且,你平日里还和王氏走得很近,拐弯抹角地用言语刺激她,撺掇她对我姐姐下手。可怜王氏愚蠢,被你拿来顶替死罪,却还懵懂无知!”
周姨娘满脸惊骇惨白,半晌,她恶狠狠道:“你说得对,就是我做的!我是何润之的妾,那个正室傅萱仪在头顶上压着我,我气不过!她还怀了何家的长子,等孩子落地了,这家里还哪儿有我的位置?我就是要毒死了她,让她一尸两命,就再也没人和我抢男人了!”
这几句话听着真是太合理了。
没有人比傅锦仪更熟悉大户的妻妾斗争。为了争男人的宠爱,争子嗣,争家产,争地位,后宅的女人什么都做得出来。周姨娘这话说得和真的一样,可是……
“你以为我是什么人?这样满口的瞎话,你还是到了阴曹地府再说吧!”傅锦仪咬牙看着她:“你根本就不是什么被山贼抢去的民女,你是个刺客!是被人花了大价钱精心培养出来的死士!说,你的主子是谁?”
几个暗卫再次掰断了她的手指,周姨娘惨嚎着,在地上翻滚着,却始终紧咬牙关。傅锦仪气得脸都青了,站起来道:“挑断她的手脚筋,丢进柴房里,用锁链穿过她的肩胛骨,不准让她死了也不准让她跑了!还有,把何润之给我叫过来!”
周姨娘被拖了下去,一路上披头散发地惨叫着。何润之过来的时候脸色十分惊骇,进门道:“周氏的事情我都听说了!我真是想不到,好心救了个良家女人,竟然是引狼入室!她竟然嫉妒萱仪正室的位置,想要谋害萱仪取而代之!”
傅锦仪简直要晕过去了。
“你的脑子里都是水吗?”她大怒道:“周姨娘那些鬼话你还真信了?你就没发现,从你救下周姨娘开始,这就是一个连环套吗!”
何润之怔住了。傅锦仪道:“我只问你几句话,你如实答了就好,别的话我懒得听你说!我先问你,周姨娘平日里如何?”
何润之愣了半晌才道:“她……她胆子小,柔弱可怜,身子很单薄,让人见了就于心不忍。”
傅锦仪挑眉道:“你喜欢她?你让她伺候过吗?”
“不不不,我只是可怜她!”何润之连忙道:“她不贞洁,我自然没碰她,我只是可怜她……”
傅锦仪脸色沉了沉。
一个男人的同情心,是一种连他自己都意识不到的力量。可怜,早晚会变成爱怜。
“也罢。”傅锦仪道:“她现在不说实话。我要想办法让她把她的主子招出来!”
何润之都听得一愣一愣,道:“那,那我母亲……”
“你母亲不能放。”傅锦仪瞥一眼他:“这不是欺负你们,这是救你母亲的命!我若现在撤了看守的暗卫,你母亲活不过今天晚上!不信你就试试!”
何润之吓得浑身一抖。
“下官都听郡主的吩咐。”他连忙道。
只是还没等到傅锦仪决定要对周姨娘用什么刑具,外头就出事了。
一队穿着黑色铠甲、骑着汗血宝马的铁骑从南城门奔进来,一路奔至何家将宅院团团围住。在何家人惊恐万状的目光中,徐策从马上跳了下来。
“天啦,抄家啦!”
“快逃啊,官兵来围了咱们家!”
“救命啊,救命啊……”
何家上下都愣了一瞬间,随后撕心裂肺地惨叫起来。
徐策:……
所以等傅锦仪出来的时候,看见的就是一副兵荒马乱的场景。
“你这又是发什么神经?”傅锦仪费解地问道:“就不能好生说话吗,非得拉着你这几百号的亲兵过来?你有亲兵了不起啊,都吓着人家了!”
徐策抹了一把脸上的汗,道:“没时间说这些了。你现在就跟我回去!你姐姐的事儿我知道了,这群人,就是留下来服侍你姐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