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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一个国家而言,兵器这种东西是比银子更要紧的。为何铁矿会成为国之命脉?就是因为它能够铸造兵器……
私自贩卖铁矿都是满门抄斩的死罪,更遑论偷盗兵器!
“被盗走的兵器不是一个小数目,而且是分好几次偷盗的,此前就已经有了苗头,只是窃贼是个做账的高手,从未被发现而已。”梅公主继续道:“还是这个月月初的时候,徐将军亲自抽查了兵马库里的账簿,发现了打造兵器所用的铁矿和铜矿的支出较去年多一点……这一点本没什么,只是徐将军太谨慎了,吩咐了人去查。这一查,才查出一桩惊天大案。”
“这么大的案子,徐将军也不敢上报——按着军法,窃贼固然会被诛九族,城防营里的管事、统领们玩忽职守酿成大错,也会被重重处置。况且,那时候只查出少了东西,却没抓着人。徐将军没有打草惊蛇,而是立即派遣了心腹人手要抓贼。”
“偷盗兵器和官吏挪动国库不同,后者只是贪财,前者却很可能是私通敌国、密谋造反一类。徐将军小心试探,折腾了半个月,终于在前几日抓住了人……被抓的一共有五个人,都被徐将军关进了密室里严刑拷打。这里头怕是也有错杀的,但至少有三个人是不会错的。打了两日,打死了一个,剩下的四个却在夜里头一块儿自尽了。”
“这几个人死后,徐将军暴跳如雷,将看守犯人的武士也关押了。徐将军怀疑看守的人和里头的人沆瀣一气,甚至参与了灭口,于是又重刑审问看守。这一回倒有了收获,那人指认了背后的主使。”
傅锦仪听到这儿,又惊又怕,忙不迭追问:“那主使是谁?”
谁有天大的胆子偷盗兵器,事后还抹得干干净净!
梅公主道:“是武安伯萧家。”
这个名字让傅锦仪再次惊住了。
“正三品兵部侍郎,萧云天?”她反问道:“就是萧妃娘娘的母族?”
梅公主重重地点了点头,道:“开始我也不信,我猜测一定是豫王那边的人,此前昭娇公主获罪的时候,也是因为有人告发豫王私藏兵器,豫王慌了神……昭娇后来才被赐死。只是,事实千真万确,不单那被抓的人亲口招认了,萧家掌管的兵部里头也有被篡改账簿的痕迹……这些都是徐大将军查出来的。”
傅锦仪久久说不出话来。
这件事情……的确骇人听闻。光是兵马库被盗这种事儿,就是大秦开国百年来的头一回。而徐策已经查出了萧家……
若是豫王这样做倒也合理,就算明日豫王起兵谋反,也是正常的。可萧家又凭得什么?
萧家降成伯爵后就日渐式微,若不是和冯家联姻,如今朝堂上都没有萧家的容身之处了。没有足够的实力,却胆敢铤而走险,还是在徐策的头顶上动土!
“等等,你方才说,这些消息都是内鬼亲口招认的?”傅锦仪突然抬头望向梅公主:“既然是如此重大的秘密,你又如何……打听得清清楚楚?”
梅公主连忙道:“我不敢欺瞒主子。您知道的,我这条命是攥在徐大将军手里的,平日里也按着将军的吩咐做些隐秘的事。一来二去,城防营里几位忠心于将军的车骑将们都知道了我的存在,我还曾帮过他们……我们都是将军的心腹,我遣去打探此事的那位千夫长也是内线人,我又报了主子的名头……自然说的都是实话。”
傅锦仪差点喷出一口茶水。
“你你你,你说什么?”她瞪着梅公主:“你报了我的名头?”
梅公主见主子发怒,吓得浑身一抖,吞吐道:“是,是啊,这么要紧的秘密可不能随意外泄,若不是您要打听,他们又怎么会说?主子,我,我做错了什么……”
傅锦仪顿觉一阵头晕目眩。
梅公主是向徐策的心腹打听这件事……她也没什么错,若不抬自己的名头,心腹们又怎会透露这种要人命的消息?都是自己过于急躁,一心想着知道真相……
只是如此一来,徐策肯定会知道自己的这些动作!城防营的心腹们,他们的主子是徐策,不是自己啊!
想绕过徐策是不可能的……
傅锦仪有一种浑身发凉的后怕,若是徐策没病的话,她都想连夜卷铺盖逃命了。好在这人如今还半死不活地躺着……
“没有的事,你做得很好。”她摆手对梅公主道。
梅公主吓得战战兢兢,话都不敢说了。傅锦仪催她道:“之后的事情呢?牵出了萧家,那兵器有没有追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