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看了能打瞌睡的那种,一串串物件名儿和价目让人觉得枯燥无味。
谷雨实在不懂这小子突然到访的目的,出言赶他吧,他一来就自报是皇上御封的公子,要不赶他走,自己今儿还做不做事了?
正想着,宋元宝的声音就从旁边传来,“这么多人站在外头呢,姑姑怎么停下了?天儿冷,别冻着那几个如花似玉的姐姐,冻坏了脸,可就不好看了。”
谷雨嘴角抽了抽,只得暂时无视宋元宝的存在,让外面的人继续进来回话。
第一个进来的是花匠,他禀说马上开春了,东宫园子里打算种些应季的花,要支取一笔银子。
宋元宝便道:“种花好啊,给姑姑院里也种几株。”
谷雨说:“我院里已经有花了,不需要。”
“不种花,那种草啊!”宋元宝笑呵呵地看着她,“姑姑觉得,剑草如何?”
谷雨脸一黑。
宋元宝仿佛没看到她的反应,继续说:“你还别嫌弃它小时候没看头,一旦长成,那就跟一个盆子里长了几十把剑似的,那叫一个壮观。哦对了,剑草还能治病,像什么健忘啊,脑子不够用啊,气闭耳聋,心胸烦闷,它都能治好,姑姑每天为东宫忙上忙下,难免落下一身的病,就更需要它了,哎,那个谁,你种花的时候,记得往姑姑院里种剑草,种它个十盆八盆的,对姑姑有好处。”
拐着弯的骂人能骂成这样,也真是没谁了。
外面听懂的宫人太监想笑不敢笑,一个个憋得脸色涨红。
一来就“贱”字不离口,谷雨快被他气了个半死,可她如今管着东宫下人和庶务,要是动了肝火,难免让底下人觉得自己不稳重,既失了分寸,也丢了面子。
深吸口气,谷雨僵硬地扯了扯嘴角,“我才二十有余,哪来的一身病,公子可别是喝多了酒,跑我这儿说胡话来了吧?”
“二十多多少?”宋元宝一本正经道,“这个姑姑可得说清楚,二十多一岁也是多,多个七八岁也是多,可这多一岁和多七八岁,那就完全是两码事儿了。”
谷雨本是无意中提及年龄,不曾想竟然被宋元宝将了一军,她气得嘴皮子都在颤抖,“公子知书达理,想必也明白,随便问姑娘家年龄是不礼貌的。”
“不嘛不嘛!”宋元宝扔了手中账册,抱着她的胳膊撒娇,“人家是小辈,你是姑姑,我问你,那不叫冒犯,而是虚心请教,你不告诉我,就是欺负小孩儿。”
谷雨:“……”
“姑姑……”宋元宝一双好奇的眼睛眨啊眨。
这是个擅长装乖卖萌糊弄女人的人,撒起娇来,连谷雨都有些招架不住,她甩开他的手,“别闹了,这么多人等着我理事呢,你要是再胡闹,我可告诉殿下了,让他把你轰出去。”
宋元宝噘了噘嘴,“我又不是头一次被他轰出去,多轰几次就习惯了。”
谷雨无语地看着他。
宋元宝伸手直打呵欠,“姑姑,我困了,想去你房里睡会儿。”
“胡闹!”谷雨皱眉道:“你怎么能进姑娘家的闺房?”
宋元宝哼了哼,“我嘉姑姑才十七岁,我以前去他们家,困了她都能让我去她房里睡,怎么到了你这儿就不成?难道你房里有什么见不得人的秘密?”
谷雨真要被他给烦死了,“好了好了,钥匙给你,去去去,别妨碍我做事。”
拿到钥匙,宋元宝嘻嘻笑了两声,“谢谢姑姑。”
然后就一路踢踢踏踏地去了谷雨的房间。
还别说,虽然比东跨院那几位年长了八九岁,她房间的布置却还跟个小姑娘似的,哪哪都是粉粉嫩嫩的。
里间的三足几上,放着个瑞兽香炉,里面点了香,味道十分浓郁,宋元宝险些被熏跑,他皱皱鼻子,趁着谷雨还没过来,四下翻找了一通,几乎把整个房间都翻了个底朝天,愣是没找到一点蛛丝马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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