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 /> 秦奶娘低声道:“不是小主子,是我儿子。”
周奶娘一怔,“你儿子?”
秦奶娘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因为连她自己都不知道这孩子是怎么到的宋家。
在周奶娘一脸错愕的神情下,秦奶娘轻轻关上了房门,把庆哥儿放在榻上躺着,自己顺势在旁边坐下来。
庆哥儿四个多月,没比小主子柒宝大多少,他只是个穷人家的孩子,没有专门的奶娘,跟姨母家的孩子分奶喝,营养跟不上,显得又瘦又小,四个月的身量看着还没有三个月的小主子大。
秦奶娘看着他,忽然觉得脑袋昏沉沉的。
昨儿在姐姐家她就觉得浑身乏力额头滚烫,想着怕是出来一趟病了,她不敢吃药,只用毛巾敷了敷,今儿一早打起精神回的宋府。
刚刚在青藤居还不觉得,如今空闲下来,她越来越觉得浑身难受,像是被谁抽空了力气,想做什么都提不起劲。
实在撑不住,秦奶娘干脆躺到榻上,带着庆哥儿睡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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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正屋这头,秦奶娘离开之后,在里屋哄柒宝睡觉的温婉便走了出来。
云彩笑道:“夫人,她应该是回房了。”
温婉轻轻嗯了一声,在烧得暖热的大炕上坐下。
玲珑很是不解,“夫人为什么要让人把那个孩子抱来咱们府上?难不成是体恤他没奶喝?”
云彩听完,忍不住白她一眼,“你就是脑子缺根弦儿,当初秦奶娘告假的时候是怎么说的,儿子病了,她要回去照顾,如今她儿子被抱来了,你先前不也看到了,哪里病?除了干瘦点儿,你看出来哪不舒服了吗?这还不是重点,重点是,秦奶娘既然回家去看儿子,夫人让人去抱庆哥儿的时候,她为什么没拦着,是不敢,还是人压根就不在?”
云彩一分析,玲珑顿时醍醐灌顶,一拍脑门,“对啊,夫人为什么能把秦奶娘的儿子抱来?她要是不在,告假这两日去哪儿了?”
“去见了一个患上传染病的妇人。”温婉面色不大好看。
她没想到苏仪都到这份上了还不忘通过算计她来报当年跟她生母之间的仇。
闻言,云彩玲珑二人齐齐惊呆,“传染病?”
温婉当然不能告诉她们自己是通过预感知道的,只说是宋巍手底下的人查到告诉她的。
云彩傻眼了,“那秦奶娘自己岂不是也患了病?”
“有可能。”
“夫人既然知道,怎么还让她入府?”玲珑急得络子都打不下去了,看那样子,大概想马上去倒座房撵人。
温婉抬手,让她稍安勿躁,“我让她入府自然是有用意的,不过也具有一定的风险性,你们俩一会儿去通知府上的其他主子下人,尽量不要与秦奶娘正面接触,离她远些。对了,云彩去请府医开一贴能预防疫病的方子煎药出来,分给他们喝下。”
——
秦奶娘一觉醒来,外面天色已经擦黑,并没有人来叫醒她,厨房那边也没有人来给她送吃食。
她靠坐在床头晃了晃脑袋,尔后下榻把灯点亮,这才借着光线看清楚儿子通红的小脸。
他呼吸沉重,像是十分难受。
秦奶娘面色微变,上前来用手背贴了贴庆哥儿的额头,竟然发热了!
一瞬间,秦奶娘心中怨念丛生,恨毒了青藤居里的那个女人。
要不是温氏,庆哥儿怎么会大老远的被弄到宋府来,要不是温氏,她的儿子怎么可能会生病?
这时,榻上的庆哥儿开始不安生地哼唧,本来是想哭的,大概是烧得严重了,哭不出来,只能哼哼。
秦奶娘心疼得直掉泪,她伸手给庆哥儿盖上被子,转身拉上房门,准备去把府上的那位大夫请来给儿子看看。
走出倒座房,秦奶娘一路上遇到好几个下人,然而他们看她的眼神像是在看什么瘟神,老远见到她就绕道,弄得她想找个人问问情况都不行。
秦奶娘十分郁闷,但眼下更要紧的,是去找府医。
好不容易到了府医住处,就闻到一股冲天的草药味儿,她打眼一瞧,见到不远处架着一口大锅,锅里面全是草药,那股味儿便是从里面发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