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他垂死挣扎的样子,只觉得好笑,“都到这份上了,还有必要打亲情牌吗?你知道我不是江清雨,不会感情用事,这个孩子没有我的那几年,他照样活得好好的。”
徐恕听不下去,一巴掌拍在茶几上,阴沉着脸,“唐远,要和离还是要休书,你赶紧的给个痛快话,大冷的天,以为谁都乐意陪你在这儿过家家呢?”
唐远心灰意冷。
从昨天到现在,什么招都使了,徐嘉一点情面都不给,他无可奈何,最终选择在和离书上签字按了手印。
当他拿起和离书,徐嘉唇角微弯,“好歹夫妻一场,二爷落到这般田地,身为前妻我于心不忍,特地请我爹打通关系为你安排了后路,从今往后二爷就不用在京城面对旁人的目光了,宿州青铜县缺个县令,二爷既然不懂如何治理自己的后宅,不如去历练历练如何治理一方百姓。”
宿州地处边境,非但天气恶劣,还山穷水恶,让他去那种地方,不仅仅是肉体上的摧残,更是精神和意志上的折磨。
这个女人的心果然是黑的。
连番的打击,使得唐远在顷刻之间似乎苍老了几十岁。
他攥着和离书,最终也只能对她说句:多谢。
多谢她让他尝到了自作自受的苦果。
多谢她让他知道了失去所爱才后悔是怎样的一种滋味。
多谢她,让他此刻如同刮骨挖心,痛不欲生。
向所有人行礼告辞,唐远拉上小侄的手要往外走。
唐咏似乎是这时候才意识到二婶婶不要自己了,他甩开唐远的手,扑向圈椅上坐着的徐嘉,眼泪啪嗒啪嗒往下掉,“二婶婶,你为什么不跟我们一起走?”
徐嘉摸他脑袋,语气放柔,“我累了。”
“我们有马车的。”唐咏指着外面,一个劲地重复:“不用二婶婶走路。”
“乖。”徐嘉将自己胳膊上的小爪子扒拉开,“你先跟你二叔回去,等什么时候有机会了我再来看你。”
唐咏还想再说什么,唐远带了几分厉色的声音突然传来,“咏儿!”
唐咏被唬住,怯怯地看向二叔。
唐远深吸口气,“家中还有事,咱们走吧。”
“二叔……”
“没了二婶婶,你还有二叔。”唐远再次牵住他的小手,二人很快消失在镇西侯府。
从出嫁到和离彻底与唐远划清界限,明面上只一个多月,徐嘉却经历了两辈子,如今终于得自由,她长长舒了口气,看向徐光复和徐夫人,“爹,娘,谢谢你们肯为我说话。”
时下大多父母会把嫁出去的女儿当成泼出去的水,碰上这种事,自然而然把过错推到女儿身上,认为是女儿无能,拴不住男人的心才会闹出事儿来。
幸好,她的父母不迂腐。
幸好,她还能有重来的机会好好孝顺他们。
——
唐远没能带回徐嘉,反而带回一封和离书和即将被外放去宿州做县令的消息。
乔氏直接傻眼了,“怎么会这样?”
唐远动了动干燥的唇,“这都是我欠她的。”
“老二,你怎么能同意和离呢?”乔氏大声呵斥,“你知不知道少了你岳父的提携,你……”
“娘,别说了。”唐远不想提及关于镇西侯府的一切,要说后悔,没有人比他更甚,可若是后悔管用,他这一趟就不会只带回一封和离书。
下晌,唐文骥开了祠堂,召集族人把唐远“纳妾”的事儿解释清楚。
虽然唐远说了是场误会,但这次唐家声誉被毁,波及了很多人的利益,族人对他的怨念只增不减。
唐远看着族人们凶神恶煞的目光,不禁苦笑。
或许,去宿州真是个不错的选择。
休息两日,唐远托人上下打点了一番,只身去往顺天府大牢探望江清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