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着生米已经煮成熟饭,你外祖母就算再不乐意,这下也得同意我和陆行舟的婚事。
可我没想到,给我下药的那个人动作比我还迅速,她在我前头去面见太后,求太后为她和陆行舟赐婚,太后为了拆散我们俩,几乎都没怎么考虑就点了头。
正当苏陆两家商议亲事时,我发现自己怀了身子,你外祖母知道以后,更是不让我出去,成天将我软禁在宫里,对外只说病了,又告诉我,陆行舟已经点头答应要娶苏仪,让我歇了对他的那份心思,她会想法子让这个孩子悄悄流掉而不被人察觉。
我不相信陆行舟会背叛我,你外祖母便在他们大婚那一日让我出去看。
我坐在高处,一眼看到他身着喜袍,骑在高头大马上,接受着满城百姓的祝福去接新娘。
回宫以后,我万念俱灰,甚至想过一死了却残生,可每次孕吐,都让我意识到自己即将为人母,我一死,等同于亲手杀了自己的孩子,是那个小东西的存在,让我对生命产生了敬畏之心。
为了让它健康,我不再闹绝食,不再成天郁郁寡欢,我甚至答应了你外祖母,以养病为由,去外庄上养胎,悄悄把孩子生下来。
可我去了才知道,你外祖母是铁了心要把我的孩子做掉,她认为那是见不得光的种,皇室不允许它的存在,更不能因为它而损了天家颜面。
我不肯落胎,几经生死逃到宁州,某回因为吃错东西腹痛,疼得满头大汗,靠坐在巷子里就起不来,紧要关头,碰上了那个叫温广平的男人。
是他及时将我送去医馆,孩子才得以平安保住。
那时候外面到处都是追杀我的人,我在宁州人生地不熟,不敢随意出去,无奈之下跟着他回了村,却被他娘以为我腹中孩子是他的。
事后温广平也跟我说,倘若实在没地方去就让我留下,至少先把孩子生下来。
我一个挺着大肚子的孕妇,能上哪去,只好假借他妻子的名义留下。
足月后,我一朝分娩诞下女儿,取名婉婉,我当时是让她姓陆的,心里到底没能放下陆行舟,我幻想着他没有娶苏仪,幻想着他能来找我,将我接回去,只要他来,不管以后会承受多少非议,我都不在乎。
可我等了一年,等到我的婉婉周岁了,他始终没有出现。
我开始心灰意冷,不是没想过带着闺女直接走人,但我不想闺女将来问我,她为什么没爹,更不想让人嘲笑她是个来路不明的孩子。
我辗转反侧几个晚上,终于向现实妥协,我不再做梦他会来,不再把自己当公主,就在婉婉周岁那年,我真正成了温广平的女人,让闺女有了名义上的爹。”
说到这里,芳华的眼眶再次不受控制地湿润,语气里,更多的是痛悔。
“婉婉三岁那年,我被太后强行绑回京城,要以长公主身份下嫁给驸马。
新婚夜掀开盖头我才知道,我的驸马不是旁人,正是与我分隔三年的男人陆行舟。
他告诉我,他当年没有娶苏仪,之所以答应太后,是因为太后用我和我腹中孩子作为威胁,他在不得已之下点了头。
然而等花轿到苏家大门外,他就后悔了,脱下喜袍直接跑路,一路逃到边境投了军,三年内,他凭着自己的本事一步步往上爬,为大楚打了无数胜仗,被军中封为‘大楚战神’,功高震主。
你外祖母性子刚烈,眼里容不得沙子,她不允许陆家坐大,想要收回陆行舟手里的兵权,所以把我推出来作为筹码。
太后跟他谈判,只要他愿意放弃那三十万兵权,马上就能找到我并接回京赐婚。
陆行舟没有犹豫,心甘情愿上交兵权,也因此,成全了我和他迟到三年的夫妻缘。”
深吸口气,芳华接着说:“我在听他讲故事的时候,腹中已经有了温广平的孩子。
得知真相,我感觉自己的心像是被谁活活挖走了一块,见他一回,我煎熬一回,最后干脆躲着他,避开他,成天把自己关在房里谁也不见。
尤其是生下晏清以后,我越发陷入了抑郁的死胡同里走不出来,忽略丈夫的感受,忽略对儿子的调教,以至于最后亲手把儿子逼上绝路,落得个流放三十年的下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