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运回到自家院子,见苏瑜正坐在廊檐下,半眯着眼乘凉,两个丫鬟一左一右给她打扇。
郝运半点不意外。
因为成了牵出煤矿案的罪魁祸首,这段日子苏瑜一直窝在院里没外出。
小丫鬟见姑爷过来,急忙要屈膝请安,被郝运一个噤声手势给制止住,他从其中一个丫鬟手中接过扇子,把人遣走,轻轻给苏瑜扇了两下,尔后勾唇问她,“娘子觉得,为夫的力道如何?”
听到男人的声音,苏瑜面上划过明显的厌恶,没有睁眼,声音偏冷,“无事献殷勤,你又想做什么?”
“相爷已经知道小四的意中人便是宋娘子温氏。”
郝运说话时,给苏瑜打扇的手也没停,慢悠悠晃着。
做了苏家这么久的上门女婿,他早已练就一身忍功。
不管对谁,郝运都习惯用微笑盖过一切情绪。
突然听他提起这个,苏瑜心里很快涌现一丝慌乱,只不过她不想在这个人渣面前表现出来。
“那跟我有什么关系?”她坐直身子,嫌恶地伸手推开他。
哪怕是打扇,她也不希望他跟自己有丝毫的触碰。
郝运将团扇搁到一旁,并未着恼,“我不过是知会你一声罢了,有没有关系,还不全是你说了算?”
这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态度,成功惹怒了苏瑜,“郝运,你别一副置身之外的样子,哪天我要是因为这事儿被相爷重罚,到时候我就说是你为了报宋巍的私仇,撺掇我干的,你以为你能逃脱得了干系?”
郝运淡淡接过话茬,“我从来没说过自己要置身事外。”
在苏瑜愕然的目光下,他又接着道:“我知道你讨厌我,可你别忘了,咱们是夫妻,就算你再不想见到我,往后的几十年,你还是得跟我一块儿过到老,总不能在这几十年内,你每天都得花时间花精力来跟我怄气吧?”
苏瑜没吭声。
郝运将视线落在她冷漠的脸上,“东窗事发你知道拉上我垫背,平日里怎么不想着我是你相公?”
“相公?”苏瑜终于听不下去,“你一个乘人之危的衣冠禽兽,也配用这种称呼?”
闻言,郝运面上的笑容淡下去,额头上青筋鼓了鼓,但终究还是没有发作出来,“跟我说话,你就不能有一次是正常的?”
苏瑜冷笑,“跟畜生说人话,你确定自己能听懂?”
郝运听罢,死死捏紧拳头,就在苏瑜以为他要动怒的时候,他突然笑出声,“只要你乐意当个畜生娘子,我是什么都无所谓。”
“不要脸!”苏瑜霍然站起身,巴掌刚往上扬,就被郝运伸手钳住,一双眼睛里满含警告,“我还是那句话,咱们是夫妻,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你要觉得凭着你小小的庶女身份能闹翻天,这一巴掌只管打下来,打完之后,对外咱们是夫妻,对内,我不会再管你的死活。”
说完,松开她的手,他站着没动,似乎在等她真的打下去。
苏瑜的手僵在半空,望向郝运的眼神里烧着怒火,“你以为威胁我就能洗干净自己当初的禽兽行径?”
郝运不以为然,“你若想下半辈子都抱着那天的糟心事过活,随你的便,恕我不奉陪。”
话音落下,抬步要走。
苏瑜并未阻拦他,只是在男人走后,一脚踢翻身后的椅子。
高傲如她,竟然沦落到被一个畜生威胁的地步。
这段日子,她没少去看生母邱姨娘,更没少提出过卷铺盖走人,她一刻也不想再待在这没有自由的鬼地方。
然而,每次提及离开的事儿,邱姨娘的态度都很坚定,说什么也不肯走。
苏瑜完全无法理解,问她当初为什么要主动送上门来遭罪,邱姨娘只是回答苏瑜,她是苏家的孩子,早晚要认祖归宗,就算不是现在,将来也得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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