蛙的比喻,都让他有些不寒而栗。
女人,特别是有野心的女人,千万不能小瞧了。她们就像是房梁上垂下的黑蜘蛛,只要轻轻一口,就能顷刻让你毙命。
掌灯之后,玉宣帝还坐在乾坤殿中看着奏章。
常侍端着煎好的补药送到皇帝的桌上,用银针测过之后,才对玉宣帝道:“皇上这是太医院刚熬好的补药,需得趁热喝,才能发挥其中药效。”
玉宣帝放下手上的奏章,拧着眉心,一幅操劳过度的模样。见此情景,常侍走到他的身后,帮玉宣帝按捏解乏。
“太后在世时朕不觉得辛苦,如今太后走了,剩下朕一人,朕才发现事事都需亲力亲为,真是苦不堪言。”玉宣帝叹道。
“您是皇上,肩上担负着江山社稷,自然要比我们这些没用的人要辛苦。”常侍劝解道。
“是啊……”玉宣帝轻轻念叨了一声,他到底是不同的,他生来就比寻常人尊贵,就比寻常人要担负更多的东西。
玉宣帝拿过面前的汤药,一勺勺饮尽,只觉得今日的汤药似乎苦涩一些。
“这汤药怎么更难下咽了?”玉宣帝问道。
常侍道:“许是太医院改了方子,又为皇上添了几味补药。奴才方才用银针验过,并无问题。”
听常侍这么说,玉宣帝才不再多问。
又看了一会奏折,他便乏了,哈气连天不止。
常侍见状劝道:“皇上您歇息吧!这些奏折明天再看也不迟。”
玉宣帝揉了揉发胀的眼睛,道:“也好!”
“皇上打算去哪位嫔妃那?”常侍贴心询问。
“还去春月殿吧!”玉宣帝伸了一个懒腰。
常侍思虑了一会,劝道:“皇上您这一个多月都去云贵妃那里,都不去其他宫中看看,许多嫔妃也都想您了。那云贵妃一直在服用醉红丸,她不能为皇上增添子嗣啊!”
玉宣帝笑了,“朕都一把年纪了,也不想再添孩子了,只想有云儿陪着就好,也好弥补朕当年的愧疚。”
听玉宣帝这么说,常侍也不再开口劝阻,将皇上送去了春月殿。
姚嬷嬷在外面望着,只盼着皇上今夜能来清风殿过一宿。
不一会姚嬷嬷看见了皇上的辇轿,一脸的惊喜,许是皇上要往她们这边过来了。
但辇轿行了一会,就不再往前走了,停在了春月殿的门前,姚嬷嬷脸上的笑慢慢收敛了回去。
进了殿中,姚嬷嬷就抱怨道:“还是去了春月殿,皇上都去春月殿多少次了!这后宫的其他女人还要不要沾雨露了?”
柳云熙已经上榻休息,靠在床边上闭目养神,由两个宫女为她捏着脚。
“娘娘……”姚嬷嬷叫了一声。
柳云熙才有些厌烦地睁开了眼睛,“担心什么,皇上都一把年纪了,就算天天睡在我这,我也未必能为他生出孩子来。”
她也承过不少雨露,可惜这肚子就是一点动静也没有。
不过现在想来,她反倒是庆幸,幸好她没给玉宣帝生下子嗣。五个皇子都已成年,她若是生下,也只是抱在怀中的婴儿,哪里能参与争权夺位之事。
她的年纪还不算大,等玉宣帝死后,她还能改名换姓再做其他皇子的宠妃。当年的武则天不就是如此做的?
但如今,她更关心的是另外一件事。
“再过几日便是春日宴了?”柳云熙轻语了一声。
姚嬷嬷点头,遥望着殿外的月色,“往年春日宴都是无比热闹,几个皇孙公主都想破脑袋,讨皇上、太后一笑。其中最得太后娘娘满意的,还能簪花一朵,由太后娘娘亲自给戴上,算是一年初始的彩头。今年怕是不及往年热闹了……”
她需要为四皇子铺路了,这次的春日宴就是个机会。
“明日你再去招张太医过来一趟,我有东西要给他!”柳云熙的心中已有了算计。
要想讨帝王欢心,治世之才,倒不如阿谀奉承的手段来得有用。
翌日,将她写下的东西交给张太医之后,柳云熙便在宫殿外不远处的石凳上坐着赏花。
巧的是赫连玉也过来了。
柳云熙见了她之后,脸上并无太多表情,起身行了礼,“见过云贵妃。”
赫连玉笑着看她,“孙妃也在这赏花啊?只是这花园离我的春月殿近,算是我的地方,还请孙妃去别的地方赏花。”
柳云熙眉头微蹙,赫连玉这是要赶她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