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向疯癫发狂的慕容婼知道今天将要嫁给南陵王,竟是清醒安静了许多,一直傻傻含笑地望着铜镜中的自己。
任由宫女,女官为她上妆,编发。
旁边的柳家小姐处,进行着同样工序,只是用的东西,戴的首饰都要略微逊于清婼公主。
她虽得到太后宠爱,能从皇宫出嫁,也只是郡主礼制,远不及慕容婼的荣华。
方嬷嬷给柳云锦配着耳环,黄金穗的耳环看着繁复,戴在耳朵上却显得俗气了些。换了好几个都不满意,方嬷嬷急得直皱眉头。
柳云锦倒是一直淡淡的模样,见方嬷嬷比划来比划去都不满意,就出声道:“婚礼仪式不过是个过程,穿什么,戴什么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与你携手一生的那个人。”
方嬷嬷搁了耳环,并不认同,“小姐可不能这么说!这婚礼一生只有一次,定要将您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只有那国色牡丹般的玉人,方才能配得上主上。”
她已提前通知了柳云锦,今日他们必有行动,绝不会让大小姐嫁给三皇子。
柳云锦明了之后,嫣然一笑,“金玉皆是俗物,不若繁花生机艳丽。嬷嬷若真是有心,也可去摘那两朵木芙蓉与我戴上。”
方嬷嬷闻言,眼前一亮,往门外一看叹道:“世间之美,莫过于繁花点缀。大小姐眼光独到,真与寻常人不一样呢!我去给大小姐挑两朵正艳的木芙蓉过来。”
没等方嬷嬷走出一会,就有女官从纱屏那边转了过来,在柳云锦的妆奁前面挑挑拣拣。
有宫女不甚乐意道:“袁嬷嬷您这是什么意思?这都是太后赏赐给大小姐的首饰,您从大小姐这挑拿怕是不合适吧!”
袁嬷嬷在公主身边伺候许久,颇有狗仗人势的意味,当即道:“不是公主那儿的首饰不甚合适,我会来这边挑么?”
给柳云锦打点嫁衣的宫女勉强笑道:“柳小姐这边是郡主礼制的首饰,公主戴着怕是不合适。”
袁嬷嬷翻了一记白眼,“原来还记着自己身份啊!我还以为得了几天宠爱,就已忘记自己姓甚名谁了!”
宫女一脸尴尬,见柳云锦没有做声,只好诺诺道:“岂敢……”
“公主金枝玉叶,嬷嬷且管好好挑吧!”柳云锦淡淡道,仿佛极是慷慨大方的样子。
袁嬷嬷多看了她一眼,秋月为眉,春花染颊,当真是一幅极美的样子。
“柳家大小姐果真是个清水出芙蓉的美人,不用首饰妆点也是极妙。”袁嬷嬷眯眼笑道,只是这似赞美似揶揄的话,听着刺耳。
柳云锦没有做声,只看着袁嬷嬷似报复炫耀一般,将几支最好的金玉簪子都给挑走了,就连一对质地极纯的羊脂手镯都没放过。
宫女在一旁看得心焦,心中奇怪,柳家小姐是木头人么?竟是一声都不吭的。
清婼公主见常伺候自己的袁嬷嬷许久不来,就找来了屏风后面,看见铜镜面前坐着的柳云锦,目光幽幽,竟是难得的没有发起疯病。
甚至诡异沙哑地开了腔,仿佛是极少开口说话一般,“柳云锦,我马上就要嫁给君颐了。”
柳云锦盯着铜镜中盛装的慕容婼,笑容极淡,宛若是浅墨勾勒,凝着微妙的寒意,“那真要恭喜公主得偿所愿。”
得偿所愿地踏上冥路,君颐如何对她,清婼公主似乎都不记得了。一厢情愿的执着,只会害己害人。
那点首饰她全都拿去,也只是当陪葬。
“这就是你的反应?”听了她的回答,慕容婼显得不屑而愤怒,“你懂爱么?当初君颐为了你甚至不惜让流民侮辱我,事到如今,你竟愿意嫁给我三哥。你这女人,根本就不配站在他的身边,得到他一丁点的垂怜。”
“公主的意思是要我与你共侍一夫?真是想不到公主是如此的大方。”柳云锦的话,让流芳斋中的宫人都变了脸色。
慕容婼脸色羞恼带恨,柳云锦的话又逼出了她极端的恨意,让她脑子不清楚起来,“你这贱人本就不该迷惑他!都是你!你毁了我,却又得不到他,哈哈……眼睁睁看我嫁给君颐,你一定是恨之入骨吧?是我的终将都属于我,你这贱人什么都得不到!”
袁嬷嬷脸色微变,公主若是发起了疯病,今天的婚事也就办不成了。她赶紧上前,轻声轻语哄劝道:“公主殿下,该拿的首饰我都拿到了,我们赶紧回去梳妆打扮,以免误了吉时,您今天还要跟王爷成婚呢!”
慕容婼迟钝地看着袁嬷嬷手中的首饰,发疯似地打落在地,然后死劲用脚踩踏,嘴里一个劲地念叨:“脏!贱女人的东西脏死了!”
方嬷嬷回来时正好看见这一幕,因为发狂的人是公主没有一个宫人敢上前阻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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