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这几日心烦意乱,担心好不容易得来的掌家权利再被何氏抢回去,只能整日念经求佛。
求神不如求己,柳云锦向来只信奉这句话,在院子内待了一会,等许嬷嬷再来通传,这才领着环珠进了烟气萦绕的屋子里。
香炉中的檀香还没灭掉,老夫人咳嗽了两声,抿了茶,才抬头看向柳云锦。
不等老夫人开口问话,柳云锦已先一步走到了老夫人的背后,帮她敲背顺气,笑着开口道:“奶奶可要保重好自己身子,说不定不久就能抱上孙子了!”
“是谁?”老夫人按住柳云锦的手,急急问道。
对上老夫人期盼的眼神,柳云锦坐下后才道:“昨日我派去给父亲送披风的婢女,被父亲宠幸了。现在还在墨玉轩里养着身子,怕是好一段时间不能下床走路。”
柳云锦掏出月荷的卖身契递到老夫人的面前,“是我买进府的婢子,身家背景,包括身子都是干净的,奶奶仔细瞧瞧。”
老夫人眯着眼睛看了好一会,才把卖身契放下,转了转手中佛珠,“她的父亲还是个秀才先生,想来也是个温柔娴静的。既然世诚得了她的身子,是该将她封为姨娘。”
“可是……父亲他什么都没说,惹得月荷早上哭了好一会,”柳云锦半真半假迟疑道,“父亲与何夫人伉俪情深,多半不愿把月荷封为姨娘,只想着一夜船过水无痕。只是,月荷到底是姑娘家,万一怀上了子嗣,到时候该怎么办!难道还继续养在我墨玉轩里?”
老夫人这才回道:“那婢女,你带在身边没?”老太太想看一看再做定夺,省得再养出第二个何氏来。
柳云锦摇摇头,“她躺在墨玉轩中将养,老太太若想看,过几日我把她带来,给您瞧瞧。”
“算了,等下午的时候,我去墨玉轩瞧瞧,不用她刚破身子的人来回走了!”老太太通情达理道。
刚把柳云锦送走,老太太就招来了许嬷嬷,“去书房看看,被单上有无血迹。身子若不干净,也不配成为姨娘。”
许嬷嬷去了书房,在软榻上看见了两块还没处理干净的血斑,回去之后就一五一十地告诉了老夫人。
老太太露出了笑容,“这就好,身家干净,又是个处子,哪都没得挑。你拿着钥匙去库房里挑几样好东西,准备着给新妇作聘礼。”
许嬷嬷应声下,接过了钥匙,随即想到什么,道:“只是后院里的屋子不多了,这新晋的姨娘,老夫人预备着该如何安置?”
老夫人沉吟了一会,“把香雪院打扫出来,让后院下人管好嘴,别有的没的乱说。”
香雪院里曾住过流产疯癫的赵姨娘,如今整修一番给新人住,到底是不吉利。
许嬷嬷连声应下,拿着钥匙就去了库房。月荷要成姨娘的事情,几乎已是板上钉钉。
可怜何氏一心照顾自己的女儿,还不知道昨晚发生的好事。但依何氏争风吃醋的性格,闹一场是难免的事,只不过早晚罢了。
下午日头正烈,老夫人也顾不上,由许嬷嬷搀着就来了墨玉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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