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秋佳节,临州城大街上人流涌动,几乎是相互擦着身体才能杀出一条血路,其中免不了推搡,招来几句不情愿的指责。
“夫君,左边有个空隙,咱们穿过去。”
左边一侧有买炸糕的,引得很多百姓排队,若不是这会儿为找小多余,方芍药少不得要尝尝,她见缝插针,找到个空子,拉着萧铁山的衣衫往前冲。
一路横冲直撞,刚好碰到一个小娃子的手中的糖块,糖块被撞到地上,小娃子见此,咧开嘴大声地哭嚎。
“狗蛋,掉了就掉了,娘再给你买,不哭了。”
一旁的妇人耐心哄着自家娃子,让方芍药脸热。
虽说人多拥挤,掉了东西在所难免,不过是她撞掉小娃的糖块,弄哭小娃,弄得好像欺负人一样。
出门着急,方芍药摸摸身上的钱袋,她只有银票,身上的铜板也在刚刚全部打赏给酒楼的伙计。
“娘子,这里有铜板。”
萧铁山明白自家娘子的意思,主动拿出身上的铜板,不多不少,一共六个。
方芍药接过,塞给小娃,小娃的娘连连推辞,一块麦芽糖只要一文钱,用不得六文,太多了。
“那就当是赔偿。”
说完,方芍药没耽搁继续向前,她想问一句萧铁山哪里来的铜板,最后没问出口,前两日,看到他和儿子小多余下棋,赌注是铜板,她还有啥不明白的。
真正欺负小娃的可不是她这个后娘,而是萧铁山这个后爹。
夫妻俩好不容易到卖兔子灯的地点,又和摊主打听小多余,对这个没有爹娘跟随的小娃子,摊主有点印象。
“那小娃往旁边的胡同去了,前面的路口,是死胡同,应该丢不了。”
摊主好心地安慰方芍药和萧铁山,让二人不必着急,临州一向治安良好,路不拾遗,夜不闭户的。
按照兔子灯摊主指引的方向,夫妻俩直奔胡同里。
今夜几乎全城百姓出门看灯,胡同里静悄悄,几乎没有声音,和外面的喧闹俨然两个世界。
四周一片漆黑,家家户户灭灯。
“小多余就在最里面,娘子安心。”
习武之人耳力好,萧铁山听到说话声,带着方芍药直接寻声找人,没走几步,就见小多余正在院子里,旁边还坐着一个哭泣的小男娃。
“爹,娘,你们咋找来了?”
小多余看到自家爹娘,诧异了下,而后拍拍自己的头,他以为自己没出来一会儿,看天色,足足又半个时辰,难怪爹娘着急。
“没事就好。”
看到儿子,方芍药松一口气。身在异乡没安全感,她知道小多余肯定不是玩闹忘了回去的性子。
萧铁山沉下脸,一语不发,居高临下地盯着小多余看。
“呜呜,对不起。”
旁边哭泣的小娃子抹了一把眼泪,天色昏暗,方芍药仔细看,发现小男娃头发乱糟糟的,衣服也很脏。
他们所在的宅院破烂,是隔壁屋子隔出来的一间柴房,乱七八糟,院子里还有散乱的木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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