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秘书面部的红润越来越明显,但他不知道怎么回事儿,今天还就铁了心了,语言上丝毫没有任何的让步。我不失时机地拉住张秘书的胳膊,劝道:“张秘书,冷静一下,一定要冷静!”说这话的时候我都想笑。
由梦瞪了我一眼,扬着头道:“赵龙你别管,你放心,有我在,老张他调不动你!”
我冲由梦道:“你也冷静点儿,关于这件事情,咱们回去再谈。现在到了开饭的时候了,别耽误了值班!”
由梦这才恍然大悟地道:“对呀,一会儿轮到我值班了。”然后率先走到门口,用犀利的俏眼望了望张秘书,道:“张秘书,如果不是怕耽误了值班,我倒很有兴趣跟你继续逗嘴。但是我不得不提醒你,所有的事情,不只是你一个人说了算!”
由梦话里有话,张秘书盯着由梦的背影,叹了口气,然后板回过头来,板着脸面向我,道:“由梦是女的,任性了点儿。赵龙,你是个明白人,是不是?你说我说的有没有道理?你和由梦该不该走的这么的近?”
我敷衍道:“张秘书,不是你想象的那样。我觉得你有些小题大做了。”
张秘书骂道:“废话!什么我小题大做!我已经决定了,必须把你调走!”
我道:“张秘书,我觉得没这么必要。”
张秘书道:“有,非常有!”
这一刻,我感觉到了自己言语上的苍白,正所谓官大一级压死人,张秘书毕竟是我的上级,再没威信再没魄力,我也不可能像由梦那样跟他对着干。然而张秘书的执着让我有些既气愤又无奈,按照常理来说,警卫秘书在警卫处、警卫局说话的份量还是比较重的,一般情况下,警卫秘书的提议都能被批准,如果张秘书真的向警卫处或者警卫局建议把我调走,那我只能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没办法,这就是部队的现实!
面对被感情折磨的变了性格的张秘书,我没再申辩,他现在正在气头上,我越申辩他越来劲,因此,我只是沉默,也许很多时候,沉默也是一种无声的抗议。
张秘书见我不说话,面部表情变得舒缓了很多,但是他也没有继续训斥我,而是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健身房。
我望着张秘书的背影苦笑了一声,然后坐到拉力器旁边,疯狂地上下拉动,疲惫当中,这种愤怒得以挥发,汗水也渐渐地重新湿满了我的脸庞和身体,只是,再也没人帮我擦拭了。
怎么说呢?依我在首长处的威信,足有实力跟张秘书明争暗斗,如果我真想跟张秘书翻脸,那么后悔的只能是张秘书。然而,我不想那样做,张秘书其实挺可怜的,我很同情他,尽管他现在已经因为由梦对我到了无理取闹的程度,但我依然不会以下犯下。不是我怕事儿,而是不想让张秘书难堪。
处于理智,我觉得,这件事情,还是等张秘书冷静一点儿后,再找他好好谈谈。兴许,这才是解决问题的最佳途径罢。
十分钟后,我彻底结束了锻炼,出了健身房,进了餐厅。
打好饭,我边吃边琢磨着怎么和张秘书谈及此事……
吃到一半,刚刚交接班完毕来餐厅吃饭的黄参谋见了我,愣了一下,然后坐到我身边,咂了一下嘴巴,喃喃地问道:“赵龙,你把张秘书得罪了?”
我一愣,抬头望着黄参谋道:“什么意思?”
黄参谋四下瞅了瞅,压低声音道:“刚才张秘书去了值班室,给齐处长挂了个电话,说是要把你调离C首长处,你哪里得罪他了?他看起来很生气,像吃了枪药似的!”
我在心里大声叫苦,没想到这个张秘书还真下狠手了!而且这么快!
这下完了。
我的心里立刻涌进了一股强烈的酸楚。这种酸楚是很复杂的,甚至无法用语言来形容。抛开由梦不说,我刚在C首长处工作了几个月,就被上级安排调走,这不是笑话吗?更何况,我与首长处各个部门的工作人员已经培养出了深厚的感情,这会儿离开了,心里还真不是滋味儿。
然而,木已成舟,张秘书已经下了死手,我又能如何?
我叹了口气,使劲儿喝了一口粥,粥太烫我也没感觉到。黄参谋轻轻地摇了摇头,埋怨道:“张秘书啊张秘书,做事太绝了。我可跟够他了!赵龙,要不,咱们一起到局里反映反映他,他不让我们好过,我们也不能让他好受!”
我拍了拍黄参谋的肩膀,苦笑道:“黄参谋,咱不能这样做啊!”
黄参谋皱眉道:“那怎么办?就任凭他在这里兴风作浪?”
我说:“张秘书其实人还是不错的,真的。”
黄参谋埋怨道:“唉,真搞不明白你,张秘书这样给你小鞋穿,你还替他着想!”
我以笑代答。但心里却是充满苦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