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 过去只能坐在马车轿子里看见的光景,如今活生生在眼前,她见什么都新鲜,直到脚腕隐隐作痛,再不能走更远的路,才打算回家。
而她带回家,分给母亲和嫂嫂、侄儿们的东西里,独独没有那只香囊,跟着逛半天,晕头转向的丫鬟也早把这件事忘了。
秦影给爷爷送来她在街上买的茶叶,秦老夫人笑道:“瞧瞧我们孩子,上街一趟,把家里人都想齐全了,往后出嫁了回娘家,是要几辆马车去接你才行?到那会儿可不行了,人家会说你把婆家的东西往娘家拿,招人闲话。”
老太尉不屑地说:“白嘱咐,我们家孩子,还能稀罕别人家的东西?”
秦影没敢接这话,把给祖母买的香膏也送上,祖孙俩说说笑笑,不多时祖父写罢了书信,交给下人送出去,才闻了闻孙女买回来的茶叶,皱了眉头似乎不大满意,但也没说什么。
“爷爷,没别的事,我先退下了。”秦影行礼道,“家里端午节给各府的贺礼,重新开的礼单,要赶着打点齐全,转眼就要到节下了。”
老太尉说:“你等等,有件事和你商量。”
老夫人拉着孙女在身边坐下,说道:“你爷爷要送你去公爵府,和祝家的姑娘们一道念书,别看那几个妹妹年纪小,她们从小就念书,比你强些,你不在意吧?”
秦影不敢太激动,压着满心兴奋:“祝家的姑娘性情再好不过,能和她们作伴,我自然愿意的。”
老太尉说:“但有一事,他们家要另请先生,言扶意说是她忙不过来,但我估摸着,是要跟着祝镕一起贬谪离京,所谓忙不过来,不过是个说辞。而这请来的先生,必定是男子,他们家是没这些规矩,我们家还有些讲究,你若是不乐意,爷爷再给你想法子找女先生来家里。”
秦影怔怔地看着祖父,他爷爷这是怎么了?
满头白发的人,竟然转性了,这搁从前谁会来找她商量,这家里大事小事,从来都是爷爷一句话,爹娘叔父、哥哥姐姐们无人敢反抗。
秦太尉见孩子这样神情,不禁皱眉:“不乐意是吧,我也觉着,让男子来教你们上课,不成体统。”
秦影忙道:“爷爷,我、我乐意想来她们家姑娘在书房时,丫鬟奶妈都是跟着的,我也可以带着我的丫鬟,应该不妨事。”
老夫人劝丈夫:“公爵府向来家风清明,没那些龌龊下作之事,这次谣传的那些话,你不是在查了吗?公爵府如日中天,我们和祝家还是多往来,和睦些的好,你就让影儿去吧。”
离开祖父祖母的院子,秦影规规矩矩一直走到门外,再后来实在压抑不住,顾不得脚踝还疼着,一路欢喜地奔向自己的闺阁。
刚好秦昊从家外归来,看见妹妹一阵风似的飘过,呆了一呆,拦下后面跟来的丫鬟:“小姐怎么了,什么高兴的事?”
丫鬟笑道:“老太爷说,后天永安公主的册封典礼一过,就送我们姑娘去公爵府念书,可把姑娘高兴坏了。”
“哦”秦昊插着腰,小声嘀咕,“看样子,她是真不在乎平理,可惜了了。”
这会儿功夫,平理也刚到家,一进门就被争鸣带走,三哥在玉衡轩等他。
平珒早就回来了,今天他们学堂也休息半日自查自警,于是平理这瞒着家人的半天假,没能瞒住。
“坐下,把你这次考学的文章,给你说说。”祝镕没责怪弟弟,指了指坐席,“坐那儿,那边的坐席,是姑娘们白天上学用的,往后桌上有什么东西,你别乱动。”
平理往边上看了眼,随口问:“四张桌子?韵之还回来念书?”
祝镕说:“秦家小孙女的,先备着,来不来还不知道。”
平理眼神一晃,闷闷地坐下来,胡乱翻书。
祝镕道:“怎么,不乐意她来,就算你不惦记了,总该让人家念书吧。”
平理反问:“我可什么都没说,哥,我说什么了吗?”
祝镕摇了摇头,说:“看书吧,晚饭前给你讲完,明天,我还是这个时辰等你,你再跑去闲逛,我就不客气了。”
平理趴在桌上,小声问:“哥,你这是心灰意冷,不打算再做官,要跟着您岳丈大人去当先生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