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7.第十一章

一辈子很长，一辈子也很短，当那个人确信她的小脑瓜已经将他需要的东西全部都记住的时候，就非常洒脱的，一点也不留念的离开了。

    只留下解脱般的一句：“小岚，剩下的，就拜托你。”

    就离开了。

    突然扎醒的林岚，回想起刚刚的梦，全是那一双带着手套的手。

    一个植物系的研究员学者，竟然无论什么时候，都带着手套？

    仔细回想曾经的记忆，林岚才发现，记忆中，研究员老爷爷的样子，她竟然一些印象都没有了，全都是迷迷糊糊的影像，她什么都看不清。

    灵的记忆，在庞大规则之力的加持下，是不可能缺失遗忘的。

    人类的那种日有所思，也有所梦，更不会轻易的出现在灵的身上。

    梦对于灵来说，总有着它特定的意义，林岚看着自己的双手，不知道想着什么。

    不知名空间中，阎看着林岚迷惑间带着沉重的表情，有些不明所以。

    “那边的家伙，联系你的分身，告诉我小岚怎么了！”

    怎么就休息一下，混沌那家伙就整个灵都不对劲了。

    “喂！”没得到反映，阎火大的转头怒喝：“你到底有完没完！”

    原本空旷的地方，如今已经种满了五色菩提树，光脑之灵正用他的数据，包围着一棵又一棵的五色菩提树，正在忘我地研究着。

    大概是太过于热爱这种树种，光脑喜爱之下，整个不大的空间，除了阎那自带的皇座外，全都被五色菩提树的枝蔓占据了。

    阎也不知道是出于什么原因，即使已经快被这些树木逼到无处可座，他也没有对这些树木动粗。

    不过对作俑者光脑的语气则是不怎么客气了。

    光脑侧头：“没完，数据依然在收集中，这树的数据实在太完美了，不仅……嗯……额……”

    周围逼近的轮回之力，逼使光脑之灵放弃直白唠叨的回复，快速应答：“我的分|身管家说，小岚只是做梦了。”

    做梦？

    灵做梦？

    还是拥有混沌规则的林岚做梦了！

    “怎么可能！”看到屏幕那边，林岚已经收拾好表情，准备起来，难以置信的阎继续提出要求：“能知道她梦的内容吗？”

    光脑之灵顿了一下，诚实回答：“不能，也办不到！小岚的大脑思维并没有连到天网之上，我无法在没有联系的情况下捕获她的想法和思维，不过……即使连上了天网，我也是只有百分之一不到的把握，能窥视到她的想法。这种做法，风险系数高达6s，绝对会被发现并回击，即使我们是朋友，我也不会为你这么办的，抱歉。”

    阎：……

    毫不犹豫地嫌弃：“我们不是朋友，我一点也不想和你做朋友。而且，谁特么的让你窥视小岚的梦境，我让你的分|身开口问一下！傻子！”

    光脑的表情以及围绕在整个空间的数据似乎有一瞬间的颓废：“哦……那太好了，我还是去和小岚做朋友好了，告诉她你想偷窥她的梦境绝对可以增加她对我的好感度。”

    “你皮痒找打！”阎爆炸了，夸张的动作让他脑边的五色菩提树枝蔓的叶子掉下了几片。

    “你弄到小岚喜欢的树了！”

    光脑表示他有恃无恐。

    “小岚知道，肯定也会生气的！”

    突然不敢动的阎：……

    好气！

    光脑惊讶了：“我只是根据我观察的数据说说，没有想到是真的，阎你竟然真的是不敢弄坏这些五色菩提树！”

    想想自己不久前，被他折磨得弄丢的数据，光脑就觉得有些不爽，他竟然连一棵树都比不上！

    幸亏作为一台出色的光脑，他从来都有备份的习惯，不然，他就变成一个格式化的光脑了。

    “你知道些什么！”阎不再乱动，气鼓鼓的：“你怎么可以跟这些树比！”

    光脑，记仇！

    我需要开个文档记录下这些不爽语录，以后一有机会就找回来。

    阎不在意光脑的想法，温柔的举手摸摸在他头顶伸展的枝叶：“这些可是小岚创造出来的规则呐！我再混也不会破坏它们的。”

    “创造的规则？”光脑不解了：“规则也是能被创造的？”

    “规则，当然能创造出来。”阎摸着枝叶说道：“很久很久以前，混沌都还没有形成的时候，什么都没有，没有混沌，自然也没有位面、更不可能有魔和生灵。”

    “随着时间规则的出现，有了时间能量的流动后，才渐渐的形成了混沌，混沌生万物始，随着时间的不断积累推进，轮回现，规则开始了不断的循环，逐渐，规则就越来越多，越来越清晰了，鸿蒙之后诞生了星辰，星辰带来了阴阳五行……之后，就陆续诞生了可以掌控规则的灵。开始的灵，并不是天生掌控规则的，只是一群感悟了规则的生灵……”

    “这是我传承记忆告诉我的，规则诞生史。规则不是一成不变的，即使掌握着同一种规则的灵，他们的规则殊途同归之余，都有着不同的体现，就像水之规则，有变异为冰之规则的，也有变为溺水的……”

    “混沌、位面之中，有着数之不尽的规则，等着被灵收服，很少灵会想到，自己创造规则的。然而规则竟然能被掌控，当然也可以被创造。”

    “一如作为光脑之灵的你，一如她为人类创造出来的，专为人类服务的规则之树，和你不一样的是，你是由位面的功德信仰自然而然地凝聚而成，对人类有着天然的使命感，她的树却是凭着她的执念和信念而产生的。”

    “能将执念和信念转变为规则，除了要付出比常人更多的心血外，还有她本身的坚定不移的信仰，她……总有她的坚持，这样的小岚，我真觉得是最美的。”

    在他的诉说下，光脑之灵若有所感，缠绕五色菩提树的数据都轻柔了许多。

    然而阎最不忿的是：“她明明不怎么聪明，还总是犯蠢，可是不知道为什么，身边关注他的的灵和喜欢她的灵却越来越多！明明身边有一个粗大腿如我，却视而不见，一言不合不是想开打就是想逃跑，实在太过分了！”

    委屈巴巴：“明明我才是第一个注意到她的灵……”

    要不是他的帮忙隐瞒，她一个新生灵，怎么可能在轮回位面混了那么久的……差评……

    可是要脸的他，说不邀功的话啊！

    最后这句话，被光脑之灵无视了：“坚持和信念，真好，果然还是很想和小岚做朋友呢！”

    阎懒得理会他，反正他也只是说说而已，这家伙还敢有什么动作，他也不管什么珍稀规则不珍稀规则的事情了，直接灭了就好。

    两灵就在被五色菩提树霸占下的狭隘空间中，怀着各自的思绪，对树沉默，不知道在想什么，谁都没有继续开口的意思。

    他们在未知空间中的沉默，无法改变现实的残酷。

    战争越来越白热化，即使人类顽强抗争，但是伤亡也越来越惨重，不断的征兵、培训、输送、伤亡，让联邦也染上了沉重的哀戚。

    甚至，有几个高级的星兽（灵魔），绕过了前线，直接的朝主星攻来。

    如果不是木系异能强大的女皇陛下通过遍布主星的五色菩提树发现了异状，驱逐了前来偷袭的星兽，主星绝对会面临重大的损失和伤亡。

    而女皇陛下站在五色菩提树之下，牵引起整个主星的五色菩提树都发光发亮的视频，成为了激励联邦军人士气和赋予联邦公民信心的新的宣传片段。

    加上前线龙策尊他们的发狠，让有初显颓势的士气重新迸发，重新进入交缠状态。

    星兽的进攻，被他们抵挡住了。

    又因为林岚那一发装逼，让联邦的信仰高度集中了，如果有心，都会发现，在民众信仰的滋养下，联邦所在的地方，五色菩提树，散发着更加温和的气息。

    良势循环之下，软软地散布在位面的信仰之力凝集起来，已经形成了一层薄薄软软的壁垒膜，只要这种万众一心的信念继续，重新形成坚固的位面壁垒，不过是时间问题罢了。

    “简直就是奇迹。”战区的边缘之处，一棵巨大的五色菩提树之下，一个披挂着黑色不知名皮毛连帽外袍的人正站在树下，望着高大的树，露出了难以置信的表情：“竟然，真的成功了，真不可思议……不，应该说，真的是太有趣了。”

    黑袍人伸出同样戴着光亮皮毛手套的手，接住了从树上飘落的叶子，握住，摩挲：“非常完美呢，我的小岚。”

    即使是带着手套，也可以看出，那骨节分明的手到底有多么完美。

    以手窥面，相信手的主人也绝对是非常的出色的。

    只是一个如此出色的人物，竟然被周遭的人都忽视，欢笑跑闹的孩童们在周围嬉笑游戏，似乎就没有看到有这么一个人的存在。

    一身阴森白光的玥终于找到了此行的“同伴”，看到他又是一副虚伪的感悟自然的姿态，让他觉得无比作呕：“墟，你在这里啊，我还以为，你背着我，先动手了呢，发现了什么有趣的东西吗？”

    被称呼为墟的灵放开手中的落叶，转而扯了扯头顶外袍的帽檐，自上而下地将整个脸大半全部遮掩，露出让人舒心的笑容，只是出口字字带冰：“与你无关。”

    只是似乎重遇到有趣的灵罢了。

    “你最好祈祷这里真的有我需要的混沌规则，否则，后果欺骗我的后果，不是你能承担的。”

    玥轻蔑一笑，不置一词。

    一阵风吹过，两灵都消失不见了。

    周围玩闹的孩童不明所以的停顿了一下，再次投入开怀的玩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