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6.第四章

林岚，生生受了这么一下让她觉得诡异恐怖万分的摸头杀。

    “库洛洛先生……你……”还正常吗？

    惊讶的林岚甚至忽视了身后西索望着地上变成止血的扑克牌，一副发现新大陆的兴奋表情。

    库洛洛看到了，但是却只是继续用温柔亲昵到极致的声音纠正：“叫哥哥！”

    语气中全是对妹妹的宠溺与包容。

    虽然惊讶于林岚念能力的强悍，不过他没有打算提醒，有人分担一下西索的火力，他还是很高兴的。又失败了。

    林岚：见鬼了！

    这天聊死了。

    林岚的表情明显得让库洛洛无法将哥哥这个角色继续了，很是迷惑地问：“这不是你和刚刚那两个小孩的相处方式吗？用在兄妹之间，不是很正常吗？我有什么表现得不到位？”

    他对自己的演技还是很有信心的，几乎就从来没有失手过。

    但是，似乎在这个除了能力，其他方面简直都是小白的妹妹身上，从来没有成功过。

    即使她已经猜到两人身上都流着一半相同相同的血脉，对待自己，依然是像对待陌生人一般。非常有趣。

    林岚再三确定，这位“哥哥”，好吧，其实并不需要引号，是亲的哥哥。

    亲哥哥库洛洛是真的非常认真的用学术性的语气发问的。

    不是不满林岚的抗拒躲避，而是单纯的从从技术角度，询问他那里表现出的瑕疵被看穿了，告诉他，他会继续改进的意思。

    “……”

    林岚不想吐槽这位演技亲哥。

    虽然你表现出来的动作、表情神态，几乎都无懈可击，但是打心底透露出来的，都是专属逗弄调|教宠物的气场，甚至还是那种不顺从则死的态度，你让我怎么亲近得起来。

    别说她已经有猴哥了，就连这个位面的死要钱冷血伊尔迷给我的感觉，都比你更像兄长一些。

    而且林岚可以肯定，这位兄长，对于她的答案绝对理解不能的，只能先转移话题：“我们先离开这里吧！”

    他们这一行人，在出入都是非主流肌肉壮汉的竞技场门口，非常的引人瞩目，她一点都不想以这种方式引人注意。

    “好，先去你家好了。”

    林岚：……

    这个哥哥能退货吗？

    回到别墅，一点也不意外地看到了幻影旅团的剩下成员。

    他们果然全员出动了。

    看着已经被幻影旅团其他成员占据的别墅，林岚打心底希望那两个熊孩子不要再过来，不是心痛被弄到面目全非的别墅，而是担心那两家伙的犟起来和这个流星街著名团伙打起来。

    两个犯犟的萌新新手，对上这群怪兽，一不小心，就十死无生了。

    从被拆迁过似的屋子中勉强找出一套能坐的沙发，两人相对着坐下后，林岚很镇定的问：“库洛洛先生是打算把当年的事情告诉我了吗？”

    除了这个，林岚不认为他们所谓的兄妹羁绊中，还有什么需要继续纠缠不放的。

    她不需要，库洛洛也不需要。

    林岚表现出来的抗拒姿态实在太过于明显了，库洛洛很是意外：“以你的能力地位，想知道当年真相不难吧！”

    应该说，想知道早就可以知道了。

    “话是这么说没错。”

    但是不幸有几个看得忒紧的监护人家长啊！

    他们似乎不怎么愿意她触碰这个禁忌。

    林岚皱眉：“原本我只是希望通过流星街的人知道当年发生什么事情而已，见到你之后，我觉得，我执着于的并不是当年的真相，执着的是由你亲口说出，无论真假，仅仅是对过去你我的一个告别而已。”

    应该说是这具身体隐约留下的执念吧，除了成为著名的画家之外的，对于死亡真相的执着：“不过，如果你不想说的话，也是可以的。”

    库洛洛一直观察着林岚的反应，他对他这个妹妹的观感，再次升级了。

    甚至产生一种，为什么她居然没有在流星街长大的遗憾。

    虽然不聪明，他们这么明显地在这个别墅翻找物品的痕迹都没有看出来，或许是看出来了，但是并没有升级到需要在意的程度。

    很理性、甚至懂得审时度势，现在说话的态度，和当初那个乖乖地跟他回流星街的女孩截然不同了，底气十足，她似乎很肯定，她有足够的能力，在幻影旅团齐集的情况下，顺利的逃走。

    “只是执着于我之口的真相？”库洛洛这回真的有些为难了，不是周围竖着耳朵听八卦的团员，而是，每次回忆起那段记忆，他的心情都很不爽，拿出盗贼之极意，翻开，一股奇怪的念就环绕在他和林岚之间：“声音黑洞，我们的话，他们都听不到了，执着于我，是表示，你其实也是渴望我这个哥哥吗？渴望亲情？”

    林岚没有在意他口头的调|戏讽刺，只是很继续很认真地望着他，这种时候，她只需要聆听就好。

    “我们的母亲，是一位非常厉害的二星猎人，她也是特质系，能够将人带入她画的情景，主宰一切，将人杀死也是顷刻之间，就是，因为能力太过于逆天，制约得很厉害。加上她艺术家的天生散漫和天真，被当时身为流星街长老父亲看上并捕获，作为珍藏品，藏在了流星街。”

    开始库洛洛的情绪还带着一丝的嫌弃和抗拒，但是慢慢的，就像说的不过是一个故事一般，与他无关了。

    对面的女孩也是一样，她似乎也很了然的知道，这个既是闹剧，也是悲剧的结尾，只是单纯的听着而已。

    他大概能理解，为什么她说，执着于从他口中说出当年的真相了。

    真正的遗忘不是将记忆封存在深处，而是应该把它当作故事一般，摊开来，认真的念读一遍后，或是翻篇，继续下一个故事，或是直接合上，拔|走书签，代表自己已经阅读过了，无需再惦记了。

    “戏剧性的，我那父亲，竟然真的‘爱上’了母亲，他在知道母亲已经挣脱了他下的记忆念禁后，竟然还相信，只要为母亲付出一切，母亲看着我的份上，会真的爱上他，甚至为了我，会心甘情愿地留在流星街。”

    “最后，父亲一无所有，母亲毅然离去。”库洛洛也觉得他说得非常的文艺，补充说明：“在几乎废掉父亲之后。”

    林岚问出了她最后一个问题：“当年，扭断我脖子的人是谁？”

    库洛洛露出了相当恶意的笑容，不过话音却温柔的可以滴出水来：“是我们的母亲呢，我准备用你威胁母亲，不过她不愿意接受威胁。”

    不然，我们兄妹就能在流星街一起长大了。

    “那就好。”林岚深深地呼出一口气，很是庆幸：“不是你就好了。”

    库洛洛难得的诧异起来，心中竟然忍不住小小的震动了一下：“我以为你会更在意，你的脖子是被母亲扭断的呢！”他专注地望着林岚的表情，不想错过她的一丝一毫：“即使毁掉你，宁愿和你一起死，也不愿意为你回到流星街！你……不恨她？”

    林岚摇头：“不是我在意，是你在意。不是我恨，而是你恨，库洛洛……哥哥。”

    只要不是你，那我为这具身体喊的这声哥哥，就毫无压力了。

    虽然这个哥哥，实在是一言难尽的坑……

    库洛洛哥哥……哥哥……哥哥……

    血缘关系真的是其妙，不过单纯的一个称呼，竟然让库洛洛的大脑停顿了那么两秒，脑中全是女孩放下一切，无碍释怀的亲昵称呼。

    “……我在意？……我恨？”

    只是也只是两秒而已，库洛洛依然是库洛洛，幻影旅团团长，蜘蛛的大脑。

    这种单纯的称呼，不带任何感情，只是承认血脉的称呼，只有你这种粗神经够胆在我面前用这种冷漠的语气叫出来。

    “我为什么要在意或者恨一个，既不愿意为我留在流星街，也不愿意为你回到流星街的母亲？”

    这种母亲，根本算不上是母亲吧。

    虽然是反问，但是表达的却是肯定。

    他真的是不在意，也不恨的，只是之前还有一些无法释怀而已，上升不到在意和恨的程度。

    “我知道。”林岚觉得，交流果然才是最好、最快的相互了解的方式：“哥哥是真的把她当作了母亲的……她一直都很温柔的，对我们，对吧！”

    库洛洛冷笑：“再温柔，也抵不上她即使离开，也没有把我带走，而是将我留给了几乎等同于废人的父亲！甚至……”

    加快的语速和带着杀气的声调，都明显让人觉得他在暴怒。

    “毁掉你，毁掉父亲，毁掉我的一切，也不愿意陪我回来流星街。”

    林岚冷冷的回应：“别演了，哥哥，虽然我不聪明，但是和你一对一说话，判断你是不是在对我演戏我还是能够的！而且，你……转得太生硬了。”

    上一秒还是平淡如水，突然爆发。

    好吧，其实衔接得很完美。

    但是，在我面前，不走心的戏……

    真的没有用！

    得出结论的库洛洛收回演技：“原来是这样……你对别人的情绪，有着超乎想象的感知！难怪每次我在你面前都讨不了好，可惜，这是天生的，偷不过来。”

    林岚送他一对死鱼眼：“谢谢夸奖，我的念能力，你大概也偷不了，偷了也用不了，副作用太大，得不偿失。”

    已经说开的她也不再掩饰，把一切摊开来：“哥哥，请你不要用待价而沽的眼神看我，不然我觉得我会忍不住，想揍你的！”

    特么的，有你这样做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