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作主就不能怕得罪人。
从前孝贤皇后在世,性喜节俭,平常仅用通草绒花装饰,不御珠玉,不喜奢华。可宫里人人称赞效仿,盖莫如是,就是因为她宽严并济,嫔妃宫人信服。
皇贵妃懦弱无能,一味顺从皇上,对下宽纵,虽也博得宽厚仁善的名声,可和她一样,宫权说没就能被夺走。
娴贵妃自觉与孝贤皇后无法比较,但皇上,太后肯定不会希望未来的皇后,大清的国母是个不能担事的无能之辈。
只有获得皇上,太后的属意,这皇后的位置她才有一争之力。
娴贵妃收敛心神,开始处理事务。
韶景轩是皇贵妃昔年处所,东接九州清晏,距离乾隆的寝宫和其他妃嫔处所相比咫尺之遥。
皇贵妃携七阿哥挪至杏花春馆,韶景轩就空置下来,直至数月前,有了新的主人。
祥答应侍寝后坐小轿回到韶景轩,进到内室,两颊的笑缓缓收起。
侍奉在侧的宫人都已经习惯主子人前人后两面面孔,宫女上前福身道:“热水备好,主子现在可要沐浴?”
祥答应问道:“我要的玫瑰花露可送来了?”
“这……”宫女面色为难,小声道:“奴婢去问夏公公要了,还没有送过来。”
祥答应秀眉皱起,语气添了不耐烦,“夏得全的差事当的越发好,本小主要什么都敢推脱!”
“小主恕罪,”宫女扑通跪下。
祥答应披散着乌黑的青丝坐在榻上,越发显得人娇小玲珑。
宫女却不敢因此小瞧了祥答应,”扑通”叩首道:“实在不是奴才们不尽心,夏公公也为难。花露库里本来剩下的不多,都紧着小主使用,前儿看着见底,夏公公写了条子去上头要,还没有批下银子采买。夏公公自觉无能,不敢来见主子,请主子恕罪。”
祥答应面色黑沉,也不叫起,由着宫女跪在脚下。
能从小小的宫女一越成为答应,祥答应看似天真烂漫,心中自有心机。
娴贵妃来势汹汹,夺了皇贵妃的权利,又有太后撑腰,祥答应自知自己不过是依靠皇上的宠爱,面上煊赫,实则是无根的浮萍。娴贵妃拿她显威风,她就避其锋芒,默默忍下这口气。
可娴贵妃赶尽杀绝,祥答应觉得自个儿忍无可忍了。
嫔位的待遇被裁祥答应都不会这么恼火。花可露是她得宠的重要物品,关系着皇上的宠爱,娴贵妃断了花露的供应,和要断她的恩宠没有分别。
“你起来,”祥答应咬紧贝齿,她本不想与娴贵妃为难,可娴贵妃欺人太甚。
“服侍本小主沐浴,皇上今夜还会传召本小主侍寝。”
祥答应强忍怒火,露出娇媚的笑颜。
乾隆觉得今夜的美人欲拒还休,别有滋味。
云雨后,祥答应乖巧的靠在皇上身旁,感受到身旁人的吐息的热气呼在发上,悄悄往被子里缩了缩。
“怎么了?”
皇上不老实的伸出手。
祥答应嘤咛一声,把脸埋在被子中,含糊道:“臣妾没事,皇上不必担心。”
乾隆闻言而知雅意,舒畅的运动后不介意妃嫔玩些小心思,随口道:“可是受了委屈,朕给你做主。”
祥答应翻身钻进皇上怀中,明白自己的身份,祥答应知道比起宫里的妃嫔,她的新鲜就在大胆,能够迎合皇帝的兴致。
“皇上,臣妾的花露没有了。”
乾隆没想到是这种小事,随口应承下来,闻着手中的秀发道:“果然少了芬芳,朕让内务府制些好的给你。
祥答应含羞应是。
隔日娴贵妃送园中账目给皇上过目,乾隆翻看后发现减省不少,夸赞数句。
“皇上谬赞,臣妾不过尽分内之事。”
娴贵妃自从进园子,和皇上单独相处还是头一遭,整理了心绪后恭敬答道。
看完账目,乾隆想起昨夜祥答应所求,道:“虽然要俭省,主子们用的东西还是要齐全。一个园子再节俭,也省不出多少银子,太后尚在,不要让她老人家受了委屈。”
娴贵妃面色微僵,片刻后才道:“皇上放心,素日往万方安和的供奉都是最好的。
秋日干燥,才送的枇杷膏,太后用了不少,臣妾也让人炖了雪梨枇杷,最是滋补,皇上可要尝尝?”
乾隆点头,用了两勺放下,道:“你对太后的孝心,太后也是常和朕说。园子里的事务你处理即可,嫔妃们的用度,朕听闻都有裁剪,后妃贤德,朕也深感欣慰,不过纯贵妃,愉妃是潜邸的老人,也不是奢靡的性子,有此心就好。”
“……是。”
娴贵妃福身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