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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岁的时候,她上了初一,两人不在一个学校,平时根本见不着。
他暗暗地打算跳级,努力追上她,和她读同一个学校。
他把自己要跳级的想法告诉乔臻,她夸他聪明,还说有不懂的题目可以来问她。她上初一了,教五年级的课程一点难度也没有。
他心里一直知道自己聪明,跳级去读六年级对他一点难度都没有。
可是他还会时不时地找一两个五年级的题目问她,既不会太麻烦她又可以多一些时间和她呆在一起。
每到这时,他总是乖乖坐在她的旁边,听她用清澈的声音慢慢地讲,钢笔工整地在纸上做着演算。每演算一步,她都会问他有没有听懂。她长长的睫毛垂下来,像是蝴蝶的翅膀。
他呆呆地看着她的侧脸和睫毛出神。他想,她可真好看呀!
他觉得,同学说的班花还有隔壁班的校花都没有她好看。
她不仅长得好看,讲话也好听。从来不会像妈妈那样骂人,声音如同叮叮咚咚的泉水,温和又柔软。
那时候他不懂,只是本能想靠近她,和她在一起。
很久以后,他读到“蝴蝶效应”一词,才突然明白:如果说自己的感情如同一场龙卷风,那她就是那只扇动翅膀的蝴蝶。
不知不觉中,她早已在他的心里产生了蝴蝶效应。她微小的一举一动,都能在自己的心里掀起巨大的波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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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岁,他顺利跳级读了六年级。
大家要为考初中做准备,他想不也想的,就要报乔臻的学校。
当时班里有一个女生喜欢他,那个女生是班里的班宠,漂亮又骄纵。
她经常到他的位置来找他,叽叽喳喳地讲个不停。有时是问他题目,有时是想和他聊天,他每次都冷着脸不理会。
慢慢地,班里的同学都对这个跳级来的人有了意见。可他依旧我行我素,反正他也习惯了。
那个女生和他讲话,他只觉得烦躁,一点听她讲完的耐心都没有。
后来,女生终于受不了他的态度,红着眼问他是不是有喜欢的人了。
“没有”两个字已经到了嘴边,他猛然想到了乔臻,鬼使神差地点了头。
“是谁啊?”女生不死心,“我没看到你和哪个女生一起过啊。”
他顿了顿,只说了句:“关你什么事。”
女生被气跑,从此再也不来找他。
他乐的轻松,一点也不想有女生喜欢自己。
当然,乔臻除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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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岁,他顺利进入乔臻的初中,当时她在读初三。两人都是骑自行车上学的,于是每天和她一起上下学的时间成了他最开心的时光。
初三下午的课比初一的多一节自习课,乔臻让他下午放学自己先回。他不愿意,就坐在教室乖乖地等,看书写作业,每天都是最后一个锁门的人。
他这样天天等她一起走,自然也引起了她班里同学的注意。
有一次,他照例在她班级停车的地方等她。她班里的男生看了,嘻嘻哈哈哈地开玩笑:“乔臻,那是不是你男朋友啊?”
她连连摇头,“别乱说,这是我弟弟。”
弟弟?
他听了却是拧紧了眉,他好不喜欢这个词。
从此,他再也不愿意叫她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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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岁,他跳级读了初三,乔臻已经上了高中。
在他的班级里,谈恋爱的同学已经很多了,光是班对就有好几对。
当时,他在学校很出名,因为外表和优异的成绩。很多低年级的女生给他递情书,下课后,班级的窗户外,总有其他班级的人从外往里看他。就连走在路上,时不时就有若有似无的爱慕目光飘过来。
对于这些,他只感觉到烦,一点高兴的感觉都没有。
他知道,现在初高中谈恋爱的人很多。他很怕,乔臻也会谈恋爱。
他们现在不在一个学校,他很担心她会被别人抢走。他没有别的办法,只能在她的耳边提醒她不能早恋。
提多了怕她烦,不提又怕她真的谈恋爱去了。
这么纠结着,就到了中考的时间。
中考刚过,他就知道自己进她的高中没问题。
周末,他去找她,阿姨开的门,说乔臻在房间。
他走进去,发现她还在午睡。她睡得很熟,连他进来都不知道,白色T恤的下摆掀开了一点,露出少女白皙又纤细的腰肢。她侧躺着,显得腰部的弧度越发好看。
他的心跳顿时变得剧烈起来,红了脸转过头不敢再看。
犹豫了会儿,他还是走近她的床边,连呼吸都不敢出声,生怕吵醒了她。
他俯身,把已经散落在一旁的空调毯轻轻搭在她的腰间。
他听说,女孩子的肚子很重要,不能受凉。
乔臻没有被他的动作惊醒,依旧睡得香甜。
他于是挪步到她的写字台前,坐下来对着窗外发呆。
窗外,入眼的是枝繁叶茂的大树,蝉鸣鸟叫声透过纱窗传进他的耳朵,偶尔有带着潮气的夏风吹进来,闷热又温柔。
夏日的午后,时间是悠长又慵懒的,他静静坐着等她睡醒,一点也不感到无聊,心里只有宁静和平和。
他第一次在心里期盼时间过得慢一点,因为能这样和她共处一室,已经十分美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