絮飘飘荡荡,落在了桌子上。
江维尔伸手拂掉:“林双过几天就要出狱了。”
“我知道。”他瘦了一些,比以前爱笑了,“我有时会给她写信。”
她手里握着汤匙,无意识地搅着杯子里的咖啡,沉默了许久:“她都跟我说了。”
“你会来找我,我就猜到了。”
他神色并没有很大的起伏,目光温和,安静地看着她。
他目光里的女孩,眼睛越来越湿。
“对不起,麟书。”
肖麟书摇摇头:“不用道歉。”
“对不起。”声音微微哽咽,她忍着,没有落泪。
他伸手,覆在她手背,轻轻拍着:“维尔,我现在很好,真的。”
她在他店里坐了很久,也没说什么,她说她最近看了什么什么电影,他说他最近见了什么什么人,她说她去了萧山,他说他也会挑个时间去。
曾经他们约好,要一起去萧山的,这样也算去过了。
聊着聊着,天就黑了,店里已经没有客人了。
“什么时候的火车?”
江维尔说:“晚上十点。”
他看看时间:“我送你。”
她看着他,一会儿后:“好。”
她不留,他也不挽留。
千言万语都没说,也都懂了,物是人非了。
咖啡厅外面有院子,栽了几棵树,树上的小串灯全部亮了,肖麟书送她到了院子门口,她停下了:“外面有人,会认出来,就送到这儿吧。”
他没有再送:“一路顺风,维尔。”
她走到门口,回头看他,笑了笑,终是泪流满面。
他们呐,再也回不到过去了,心里有沟壑,填不平,会留下一辈子的疤痕,不挂嘴边,只记心里。
等他们老了,再想起,不会哭,只会笑。
他眼睛微红:“去吧,别晚点了。”
“我走了。”
“嗯。”
他站在树下,对她挥挥手。
她走出院子,蹲下,掩面而泣。
院子里的人没有出来,他说:“维尔,祝你幸福。”
咖啡店的对面,是个水果店。樟镇的店面都是有院子的,家家户户都爱种树,每逢三四月,春暖花开。
院子外面的电线杆下,蹲了个人。
七八岁的女孩抱着个橘子跑过去:“叔叔,你蹲在这儿干嘛?”
杆下的人抬头:“叔叔在等女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