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救护车的车门关上。
穿白大褂的男医生恭恭敬敬退到一边:“江少。”
车上有两个医生,一个护士,话都不多,眼睛也不乱看。
江织手上还有血,不敢动周徐纺,蹲在推车旁边:“先给她止血。”
周徐纺睁开了眼:“不用了。”她坐起来,对医生说,“麻烦给我消毒的药物和绷带。”
“你先躺下。”
江织可不像她那么淡定,扶着她躺回去。
医生把东西准备好,放下后,识趣地把车上的帘子放下来了。
周徐纺动作熟练地剪了一截绷带。
江织看得直皱眉:“给我。”
“哦。”
她肩上已经没有在流血了,衣服是白色的,上面血色未干,江织把她的衣服解了,肩膀露出来,伤口不长,还没有结痂,能看得到皮肉。
江织心都揪起来了,后悔得不行:“我就不该答应你。”
周徐纺知道他心疼,就安慰他:“不要紧,剑上只抹了一点点青霉素,伤口很快就能愈合。”
为了打消苏婵的怀疑,她故意在苏婵准备的那把剑上添了青霉素,很微量,直接接触伤口的话,能短时间减缓愈合的速度。
她还说:“一点儿也不疼,苏婵只是想试探我,刺得不深。”
一点儿也不疼?
骗鬼呢。
刺是刺得不深,苏婵只是想确认周徐纺的身份,不会下重手,但再轻的伤也是伤,江织眉头还是皱得死紧,动作笨拙地给她上药:“方理想的替身我会重新找,你以后离苏婵远一点。”
“好,她应该也不会再怀疑我了。”
江织没接话,嫌棉签棒太粗糙,就将自己的手消了毒,沾着药给她涂在伤口上。
她戏服里面只穿了贴身的内衣,有些不好意思:“江织,你在片场的各个地方都装了摄像头吗?”
“没有。”他把她内衣的带子往旁边拨了一些,指腹蘸了药,抹匀在她伤口上。
伤口很浅,但也疼的,她痛觉比一般人灵敏,照理说会挺疼,可他这么碰着,她只觉得痒,脸上热热的,她挪开眼睛,看别的地方:“那你怎么知道苏婵去了道具室?”
“她头上戴的那只凤钗,我在里面安了个小东西。”
苏婵饰演的是一位皇家公主,只要在戏中,头上会一直戴着那支凤钗,剧组的化妆师也好,道具师也好,都是江织的人,要搞点小动作轻而易举。
毕竟是他的地盘。
周徐纺露出了十分崇拜的眼神:“江织,你好厉害啊。”
他哼了声:“还不是为了你。”他拿了纱布,贴在她伤口上,用胶带粘好,“为了你,我得机关算尽。”
她被他说得心软得要命,扑过去想抱他亲他。
江织扶住她的肩:“别动,会扯到伤口。”他自己凑上去,给她亲。
周徐纺住院了,其实只是小伤,剑上那点青霉素的药效也早就散了,完全没有必要住院,不过江织说做戏要做全套,就安排她住院了。
傍晚的时候苏婵过来了一趟,她是来道歉的,带了水果和鲜花过来:“对不起,是我大意了,道具出了问题都没有发现。”
江织坐在病床前,在给周徐纺削苹果:“是不是你大意,不用你澄清,我会找人查。”
苏婵身怀歉意地看了周徐纺一眼:“是要查,我也想知道是谁让我蹚了这趟浑水。”她语气很诚恳,面向周徐纺,“先不管意外是怎么发生的,这件事我有不可推卸的责任,我郑重地向你道歉。”
她神色坦坦荡荡的。
周徐纺接了江织递过来的苹果:“我接受你的道歉。”她咬了一口,说,“医药费你得赔。”
苏婵笑:“当然。”
周徐纺很正经的:“还有误工费和精神损失费。”这事儿是对方先起的头,当然要负责了。
钱不论多少,她都要要来,给江织存着!
苏婵没有任何异议:“都依周小姐你的意思。”
她从头到尾,都端着过错方的态度。
等人走后,周徐纺忍不住感慨了,顺便伸手拿了一罐牛奶:“她果然是很厉害的演员,一点儿都不心虚。”
江织把她手里的牛奶拿过去,开了再给她:“她去年刚在柏林拿了最佳女主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