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中也算不得出类拔萃。
元相舒是最不喜欢白玉歌的,本听了安意彤的话心中正舒畅快意,却传来连瑾的这番话,无疑是觉得扫兴,愠恼道:“阿瑾,你这话便失了分寸!什么叫以主自居?仗着是皇亲国戚,就敢在本公主面前耍威风?还有,别再提白玉歌与太子皇兄的婚约,就她这德行,还想做太子妃?”
“是是我失言,公主莫要怪罪。”
连瑾急忙低首认错,只是末了又轻声添道:“不过玉歌妹妹和太子殿下的亲事,到底是皇上亲自赐婚。公主还是稍安勿躁,若哪日她真成了您的皇嫂……”
收到后者的斜视,她颤悠悠却又一副“为你着想”的关切面容续言道:“我是担心公主今后吃亏。”
元相舒与连瑾平时的关系是不差的,且今早在她被白玉歌当众数落衣着失调后,现今身上这淡雅却又不失高贵的行头就是她的意见。而自出清月宫后,元相舒总能感受到别人的注视,就算是路边的太监,下跪请安后也会壮着胆子偷偷的看她两眼。
故而,她不会怀疑连瑾别有用心,只是更加恶狠的瞪向坐在床沿兀自悠哉的白玉歌。
谁都知晓三公主动了真怒,安意彤也收回了脚步。
殿内谁都很紧张,长跪着的坠儿更是恨不得直接将脑袋贴到地砖上去,连大气都不敢出一下。
当然,白玉歌丝毫不吃元相舒这套所谓的天家威严,依旧好整以暇的用如葱的纤指打理起胸前的秀发。心中是那个洋洋自得,窃喜着当真是捡了个大便宜,这身子的头发又黑又软,光泽明亮,跟绸缎似的,手感极佳。
没听她们谈话前,她还真不知晓,原来古代女子没嫁人前就这样八婆爱招惹是非。那明里暗里的话,一套套的,说得是那个精彩啊,若非她们言辞攻击的对象是自己,白玉歌简直是恨不得鼓掌叫好。
现儿见这戏不唱了,白脸黑脸都歇了场,耳旁是清净了,却又觉得有些无趣。望了眼跪在不远处的侍女,她终于开口:“坠儿,正经的差事不做,趴在那想偷懒不成?赶紧的,唤人来伺候本小姐更衣梳妆,否则去迟了,旁人铁定都得去寻安小姐讨教。”
安意彤乍被点名,下意识的问道:“讨教什么?”
白玉歌咧嘴一笑,狡黠的回道:“自然是向你讨教,脑袋被锦鲤舔过是何滋味啦。”
“你!”
安意彤伸手一指,怒涨红脸,反驳道:“掉进莲花池里的人是你又不是我,我怎会知道?”
“那安小姐方才还说,我若迟迟不去赴宴,铁定就是被锦鲤舔坏了脑袋?试问,你若不是有过经历,怎会知晓脑袋有毛病该是何反应?”
见她恼羞成怒欲要破口,白玉歌抢先又道:“哎,安小姐可不能告诉我说是你信口胡诌的,这么多小姐都听着呢。你常伴在公主身边,若是个信口雌黄的小人,传出去让人笑话了将军府事小,若牵连了公主殿下的名声,让人质疑公主作风识人不清等,污了皇家声誉,可如何是好?”
轻飘飘的几句话,说得安意彤气焰全无。更因牵扯到皇家声誉,急得她只能干瞪着眼,冲白玉歌气急败坏的“你你”了几声,却是百口莫辩。
白玉歌小指勾起一缕乌发,漫不经心的打圈松开,身体半靠在床柱上,视线淡淡的掠过安意彤,慵懒的唤了声“坠儿”。
后者这会子终是反应过来,回了句“奴婢这就命人送水进来”,便忙起身往外去了。
“白玉歌,你好大的胆子,竟敢在本公主面前造次!”
安意彤是在帮自己说话,居然让人反将了军,元相舒听得这个气愤,没想到大祸临头,她居然还这样牙尖嘴利。
真以为荣王府和皇后能保她一辈子不成?
元相舒近前了几步,冷笑讥讽道:“白玉歌,你别嚣张,这次可不像以前,退亲是抗旨的罪名,不再是你三言两语就能糊弄过去了的!”
见元相舒盛怒,旁边的连瑾忙劝道:“公主,您还是别说了,回头要让太子殿下知晓,定会怪罪你的。”
“唉,”听见连瑾的声音,白玉歌破天荒的叹了气。
她先前表现得太自信从容,此刻叹息倒勾起了人的好奇心,有女佯装担心的喊了声“玉歌妹妹”,便问她因何苦恼。
白玉歌自动忽视了那话里的嘲笑之意,只起身走到连瑾身前,摇摇头一副语重心长的说道:“连小姐,真是难为你了,瞧你一口一个太子殿下。唉,我知你倾慕太子,放心,若这会皇上恩准退亲,我定会在皇后姨母面前替你表明心迹,建议让你做太子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