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曼莎”本不是曼莎的原名,过了几千年她自己都已经记不得父母给她起的名了,甚至连父母的容貌她都忘得差不多了。
“曼莎”这个名字是百里赦取的,那日三途河畔,曼珠莎华正开得娇艳,在死亡的绝望中,双眼映入一个人,那人俊朗俏丽,眸子就像是深幽的湖水,望不尽,却又让人陷入。只是望了一眼,她的心就颤抖了起来。
他说,“你跟我走吧。”
她如果不选择跟着面前的这人走,等来的就是红毛怪的摧残与凌辱,她没有别的路可走,只是木讷地点了点头。不知来者何人,有什么目的?即使看上去并不像什么坏人,但前几日见惯了屠戮与杀缪,满眼的血腥没有消散,她的心里面是抵触任何人的。
“你叫什么名字?”
一阵沉默之后,百里赦并没有生气,而是伸出手指指着河边的曼珠莎华,“跟我走进地府,从此与人间之事再无联系,花开彼岸,作为接引者,通向幽暗之狱。加之姑娘身上的异香实不寻常,就叫曼莎吧。前尘之事,释然忘怀。”
这么一走就跟着他走了几千年。
曼莎来到冥界遇到百里赦之前,只是一个平凡家里的女孩,不过从出生开始便伴有异香,母亲在曼莎来到世间的那一刻就离开了世界,她的命仿佛是和母亲换来的。父亲对她又爱又厌恨,多年之后这件事并没有沉淀,而是耿耿于怀,每当曼莎闯祸的时候就常常挂在嘴边。
也不知道是从哪里传出来的,说是曼莎将她的母亲克死了,命硬的在以后还会克死她的父亲。对于这个传言,父亲并没有过多的在意,反倒是曼莎自己,觉得那种生来叫做自尊的东西,在萌芽的状态时,就已经被践踏在脚底了。
她的自卑隐藏在自负里,所以表面上曼莎很好强,她听不得别家小孩将自己的父母作为议论的对象,但凡是有只言片语传入她的耳中,不管对方是多大的孩子,她都会跟他们打一架。
村子里全都是泥土垒砌的房屋,街坊邻居,靠的很近,鸡犬相闻。一次,曼莎坐在家中,听到隔壁高谈阔论之中出现了自己的姓名,她将耳朵贴在墙壁之上,更是将咒骂自己的一字一句记在了心中,第二天便用一只小勺子开始挖隔壁家的墙脚,终于在一个月之后,一场大雨的洗刷中墙倒了。那年曼莎只有六岁,她便尝到了因为仇恨报复成功之后内心的快感。
在此之后,那只小勺子便成了曼莎作案最有力的工具,只要是被曼莎盯上的墙壁,没有一处是不倒塌的,父亲并不知道这件事情,街坊邻居也不晓得怎的回事,只想说是时年久了而已。
可时日一长,周围的墙都塌了,只剩下曼莎一处,所以一时间成为了众矢之的,终于在一个夜里,他们的墙也倒了。
曼莎身上的异香并没有随着年龄的增长而消失,反倒是更加的严重了,小时候,曼莎的周身总是会引来蝶舞翩翩,就算是平日里瞧不起她的女孩,也会模仿曼莎将一些胭脂俗粉抹在自己的身上,甚至有的女孩,还将蜂蜜抹在脸上,不仅没有找来蝴蝶,反而是引来了蛰人的蜜蜂,也算是坐实了东施效颦这个词。以为是与生俱来的,而且父母的身上都没有这味道,不知道从哪里来的,所以父亲觉得这是一种病,几次三番带她去看大夫,也没有查出个什么缘由,曼莎并没有为此烦恼,反而觉得这是一种炫耀的资本。
不过后来,曼莎身上的异香到了一种极端,整个村子都蒙上了这个香味。十里飘香的桂花也为之逊色,这香气也时常引来隔壁村子的人,久而久之,曼莎也成了远近皆知的人。
这样的平凡生活一直到了曼莎十六岁,那一天,明明是一个艳阳之日,父亲去了山上砍柴,她一人在家中,忽然远空山巅之间飘来一层厚厚的黑云,好奇心促使曼莎走到院子看个究竟。
忽然在远处山际之间,仿佛有什么东西在朝村子这边涌动,霎时阴风呼啸而起,将晒于房顶的辣椒也掀了个底朝天,曼莎冲过去,将前些日子父亲辛辛苦苦编制的篱笆护住,以为这阴风只是乍然骤起,没一会儿就能停歇的。
可没想到的是,这呼啸的风还传来了大人小孩的哭声叫声,前方是什么情况?阴风越来越大,带着泥沙刮得曼莎的脸生疼。本来今天就是一个晾晒的好日子,大风呼来了床单,衣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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