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右手抽出腰刀,绝望的轻轻喊道,“杀”
一声长音军号鸣响,乌纳格眼中最后看到的是一道星河般的闪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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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子山村后方的小丘上,范守业看着杀声震天的战场咧着嘴笑起来,远镜中那支后金骑兵的攻势在龙骑兵千总部的一轮齐射下烟消云散,一个千总部的齐射将后金前排骑兵一扫而空,在瞬间形成了一道人马的尸体障碍,后面的骑兵不是被阻挡,便是落荒而逃,只有少数骑兵冲到阵前,龙骑兵的战列空隙很少,有一些马匹撞进了龙骑兵的队列,但他们零散的冲击无法冲破龙骑兵的三排人墙,那些马匹和骑手被龙骑兵用刺刀攒刺,最后都倒在了战列线上。
在登州镇的历次训练实验中,三排轻装步兵都顶住了正面冲撞的马匹,此时的欧洲也有同样的结论(注1),骑兵的冲击力并没有视觉感受上的那样强。
龙骑兵射击完后往西前进,范守业得意的打了一个响指,仰着下巴把两颗黄豆抛进嘴中,旁边第一营的参谋长指着前方对他道:“范营官,镶红旗步甲和余丁往转子山村开来。”
范守业收起得意的表情,“第一总一司在村中如何?”
“包括增派的两个局在内,均已损失过半,仍占据着半个村子,建奴死伤更惨重,村中废墟中已满是尸体,战况甚为惨烈。”
“把第一总第二司支援转子山村,告诉千总必须给老子守着,除非他们死光了。”
“那咱们就只有一个分遣队作为预备队了。”
范守业大声道:“老子也是预备队,让哨骑、号鼓手、镇抚兵、铁匠、马夫都上,另外。。。咱们跟陈大人求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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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人,范守业派出了骑兵第一营龙骑兵千总部救援左翼后阵,已经稳固阵线,仍在与那些后金骑兵混战中。范守业手上一个司的鸳鸯阵作为预备队了,方才派来塘马,说镶红旗已经投入步甲进攻转子山村,转子山村积尸数层,他很快就要派出这支预备队,他请大人给他派一个千总部的援军。”
陈新点点头,战斗已经进行了一个时辰,登州左翼承受了巨大压力,范守业的表现非常优秀,“范守业打得很好,马上派一个千总援军给他。”
刘破军继续道:“中路郑三虎的两个营到达王家屯两翼,遭遇后金正红旗和镶黄旗反击,此时胜负未分,四个分遣队和第三营鸳鸯阵千总部正进攻王家屯,王家屯村中由正红旗步甲一部和正红乌真超哈守卫,皇太极刚刚又投入了正黄旗的一部步甲。”
陈新微微点头,“朱国斌在干什么,他手上两个营加一个骑兵千总部,为何右翼还未击溃两蓝旗。”
此时的战场上白烟四起,双方火器射击后产生的浓烟让视线变得模糊,陈新的远镜已经很难看清远处的战场情况。
刘破军正要回话,从东面跑来两名塘马,刘破军立即迎过去,听了片刻立即回头跳上平台对陈新急切的道:“朱国斌派来塘马说,他的第七营取得了优势,镶蓝旗的步甲被击溃,镶蓝旗马甲被骑兵第二营第一千总部牵制,第七营的位置马上超过二台子村西侧翼,朱国斌准备让第七营的方阵千总部转向后金中路方向,第七营鸳鸯阵千总部投入二台子村争夺。”
陈新迅速转向地图,刘破军在上面已经标注了位置,第七营的位置突前,割裂了正蓝旗真夷和二台子村与后金战线,镶蓝旗被往后压缩,中路的第二三两营也把战线前移,压迫后金中路往后退缩了一段距离,而后金的右翼则仍在转子山激战,整个后金阵线呈现出由西南至东北的倾斜。
“二台子村战况如何。”
“豪格将步甲投入步战,正蓝旗真夷和镶蓝乌真超哈皆在村中,第四营第一总正在全力攻击,朱国斌把第二总也投入了村中争夺,只以第三总防御正蓝村外的马甲,目前村中建奴死战不退,双方死伤惨重,村外的正蓝旗马甲冲击了一次方阵,损失亦十分惨重,可以确定正蓝旗已经实力大损。”
陈新急促的问道:“皇太极手中的预备队还有哪些?”
“皇太极手上剩下的预备队应为正黄旗马甲、葛布什贤超哈、正黄旗步甲约半数、两黄和正蓝乌真超哈,以及天佑军,最强的是正黄旗马甲和那支葛布什贤超哈营。”
陈新抬起头看向刘破军,“是否是机会了?”
刘破军肯定的点头道:“后金左翼战线破裂,镶蓝旗被第七营重创,正蓝旗被我军多次痛击,实力最为虚弱,现被困在二台子村,只需第四营便足以消灭。属下认为,第七营应以全部力量转向西侧进攻,皇太极必定会派出有力人马阻拦,那他的预备队便会减少一倍。此时我们投入后阵主力,从第七营空出的位置突破后金阵线,卷击皇太极的中军帅旗,只要击溃皇太极的中军,后金阵线便会向西溃败,主力尽皆被我军封闭在靠海一侧,我大军可尽灭之。”
陈新站起看了看西侧,那里烟尘弥漫,尤其是转子山村方向浓烟滚滚,仍在激战之中,陈新突然感觉一阵阵的激动。
“出动后阵预备队,命令王长福率近卫第一营支援左翼转子山方向,稳固左翼后向转子村方向发动反击,突破镶红旗镇守区域,将建奴向海边驱赶,具体兵力由他自己分派,但不得让后金右翼主力从他的防线逃走。”
刘破军手微微发抖,记录下了命令,飞快的交给台下一名参谋,叮嘱几句后,那参谋带着两个卫兵骑马往左翼的近卫第一营赶去。
“命令战斗工兵连支援中路王家屯村,将村中建奴驱逐出村,逼迫皇太极派出预备队。”
刘破军又迅速分派了命令,最后只剩下了关键的右翼,陈新手上还剩下近卫第二营、骑兵第二营两个千总部和近卫骑兵千总部,合计七千余人。
陈新这次却没有说话,而是下了望车跳上自己的坐骑,刘破军急忙跟在身后,陈新转头对刘破军道:“咱们俩亲自去给给钟老四下令。”
刘破军咬咬嘴唇两眼发红的道:“这是属下等了多年的一刻。”
此时近卫第一营的军号已经响起,四千多士兵开始整队,部分休息的士兵都从地上站起。
嘹亮的军号伴随着战线上的枪炮声,战场上硝烟弥漫,虽然看不清远处的战况,但陈新坚信他的新式军队已经创造出了致胜的良机。
陈新第一次那么确定,那个梦魇中时常出现的推背图预言会在今天被改写,陈新豪情奋发,一鞭抽在马股上,坐骑往右侧的近卫第二营跑去,待命休息的士兵看到陈新从阵前跑过,纷纷站立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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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1:《西方战争艺术》刺刀和燧发枪章节:“既然一匹强健的战马都不能撞倒手里只握有一根棍子的步兵,那么,在吼声震天的战场上,面对装备有带刺刀滑膛枪的步兵营,骑兵则更不可能取胜——战马更容易受到惊吓。”
这里所讲述的骑兵,主要使用马刀,战马则远比东亚的蒙古马强壮,敢于直接冲阵的骑乘战马都是百中挑一,还要经过十分严格的训练,即便这样,坚定的三排步兵阵列仍然可以进行对抗。
蒙古人是典型的轻骑兵,后金主要是乘马步兵,不具有冲阵的战术能力,都无法正面攻破坚定的线性方阵。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