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河北段的粮价开始节节攀升,一开始只限于稻米和小麦,后来连粗粮也开始上涨,天津粮价从一两二钱迅速攀升到了二两一石。
保定等地更加昂贵,京师虽有漕粮平抑粮价,但京师人口也多,出现粮价恐慌之后,百姓一改以前只买三五日粮的习惯,开始拼命往家里买粮,最少的也要存一个月,京师粮价也开始上涨,各地粮商纷纷惜售,等着粮食进一步上涨。
江南和运河沿线也出现不少的谣言,说及流寇纵横湖广,今年湖广肯定歉收,另外还有流寇在往南直隶活动,也引发江南等地屯粮的风潮。
一场突如其来的粮荒席卷运河沿线,家家户户都在屯粮,南方往北的粮食越来越少,往往粮船一到临清就有人哄抬粮价,造成北段粮价继续高升。
与粮价类似的是棉布价格,同样是在临清以北有人大量收购,年初横扫土布的登莱棉布销声匿迹,使得棉布价格也翻了将近一倍。
关宁地区因为运输困难和辽饷集中,价格一贯就比天津和通州昂贵,现在内地粮价一涨,关宁的粮价也开始飙升,关宁军每年有本色供应,每兵每月五斗,但是分季给付,而且路上的损耗也算在内,真正到关宁的不多,很多还要靠折色购买。
粮价刚开始上涨的时候,吴襄等人还兴高采烈的将营中本色出售赚钱,后来才发现不对劲,关宁本地粮商纷纷停止售粮,四海商社等有背景的大商社还在拼命购买,进一步哄抬关宁的粮价和棉布价格。
关宁的粮价很快就到了四两一石,并且仍在飞快向五两接近,这下祖大寿和吴襄都傻眼了往京师一次次求援,此时京师也涨到了二两五钱,各个有背景的商家争前恐后的囤货,户部向南方急调各州府留存但南方也有一定程度上涨,一时半会根本解不了北方的饥渴。
由于信息传输的缓慢,南方还无法了解到北方的具体价格,商家们往往在临清就高价卖掉,转头又去南方拉货这样周转时间更快,也能赚不少的银子最有毅力的也就是到天津。通州这样的地方都拿不到新的货物,北方粮价在各家哄抬之下仍然高歌猛进。
陈新在登州拿到最新的汇总表时也大为吃惊这已经超出他的预计,原本针对关宁、蒙古和建奴的经济战,把京师百姓也坑得够呛。
陈新看完后递给刘民有“看看咱们的经济战效果,王二丫那谣言比银子还管用京师里面什么传言都有,好多人以为建奴真的要来,就这点时间,京师钱庄里面新增了五十万两的会票,大多都是在济南或是登州取兑的,很多还是京官,这就是怕的还觉得咱们登州稳妥。”
刘民有摇摇头道:“咱们其实早该想到,运河每年往北运的粮不过几百万石咱们在一个月之内投入了两百万两,仅仅天津一处就达八十万,几乎把能买的粮都买完了,加上温体仁等人的粮店哄抬,其他小粮商也关门惜售,粮价必定高涨。只是没算到百姓自发囤积,加剧了上涨的程度。这太厉害的话,要不咱们还是放粮吧,免得饿死京师的人。”
“那不行,已经开始了就不能停下,建奴的承受力比京师低得多,关宁军的承受力也强于建奴,按原计划秋收后才停止。”
刘民有迟疑道:“这关宁军有本色。。。”
“他们的家眷没有,每月五斗不过六十斤,只够士卒自己吃的,关宁军为了让士兵不敢逃跑,都是把家眷和士兵放在同一城,加上那些将门的军户奴仆,朝廷的粮食远远不够,别看辽西那地方小,人口却是不少。可以稍稍改一下计划,等七月达到最高价之后,开始在关宁放粮,只按他们自己够吃的那点放,这样把银子先赚了,他们也没多余的卖给建奴,到八月底打压粮价收拾那些商人,算来关宁那点军饷,今年怕得有一半给咱们。”
“其实吴襄和祖大寿要是愿意在天津和宁远高价买粮,然后再卖出去,也可以平抑关宁的物价,就他两人的银两也不少于两百万。”
陈新呲道:“他们舍得么,再说他们没钱庄,总数绝不会多于我们,最多是拖延一段日子,他们最终会抵挡不住。”
“喀喇沁去年今年也是大旱,比河南还干得厉害,他们靠吃牛羊撑不住,必须向关宁买粮,辽东也是同样的大旱,今年断了张家口和登莱走私的通道,看他拿什么养人。”
陈新嘿嘿笑道:“不但喀喇沁,土默特也是如此,那些俘虏还回去,咱们购马的价格降低到十两,张家口那个唐宏昌是个人物,不赚咱们马匹差价不说,也帮着哄抬粮价,就是要求个长远。一切都在往对咱们有利的方向转变,只要咱们把建奴拖在辽东不让他们出门抢钱,那皇太极就是拖死的下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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