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喝!”钟老四低声叫了一句,得意洋洋的将一碗酒灌进肚子里面。周少儿放下酒碗,自己抓起一块撒了胡椒的羊肉大嚼。
刘跃跑到门口对卫兵道:“谁来都说老子不在。”
龙骑兵消灭正蓝旗主力之后,就搜罗了竹帛口后金军的辎重,全军就驻扎在竹帛口内外,第二日派出两个连出竹帛口,往代州和灵丘方向进行了三天的佯动和侦查,和灵丘后金军发生几次小规模交战,后金军的意志果然大受影响,没有绝对优势往往落荒而逃。
不过钟老四并不盲动,灵丘的后金军有多个旗号,驻扎地也不相同,他无法确定对方兵力,很快就收回主力,眼下只有一个连打散在太行山之外,其他三个连和预备兵都集结于竹帛口至吴王口之间,那些被解救的百姓陆续从山中出来,钟老四就用他们为劳力,顺着峡谷经吴王口往阜平县转移物资和流民。
关大弟只用一只手抓肉,他左手受箭伤,暂时还动不得。今日是钟老四把他从驻地叫出来的,几个人凑在刘跃暂住的院子里面悄悄喝酒。
关大弟吃了一块羊肉后对钟老四低声道:“钟哥,咱们这么喝酒,一会要是军法官发现了,全都得挨罚。”
钟老四白他一眼,“能挨多少罚,你他娘的别像关帝庙那样,一边吃一边唠叨。”
关大弟缩缩脑袋,继续对付面前的酒肉,周少儿包着一口肉,对关大弟道:“你担心个屁,军法官问到了,你就说是钟老四叫你过来的,军令不可违抗,要罚就罚钟老四一个人。”
关大弟傻傻回道:“好!”
“好个屁。”钟老四一脚蹬在周少儿凳子上骂道:“老子好心还有错了,你都推老子一个人身上,是作兄弟的样子?”
周少儿继续骂道:“你每次要老子冲锋的时候,想过老子是你兄弟没有?每次都是不动就要军法处置。”
“那是打仗,不军法还打个球。”钟老四自己灌了一口酒,“不逼着你们打,后面死的人更多,你又不是不知道轻重。”
周少儿偏过头,“老子都知道,老子就是听不得你说话。”
钟老四正要骂,突然想起什么跑到门口,开门往北边看了一眼,那里挂着几具尸体,正是正蓝旗旗主莽古尔泰、固山额真托博辉和巴牙喇氂额真,他满意的大笑一声,然后关门回来。
刘跃看着钟老四有点无聊的道:“你每天要看多少次,不就几个鞑子尸首,以后打死皇太极你慢慢看去。”
钟老四嘿嘿一笑,“老子就是爱看,这次杀了莽古尔泰,你猜陈大人要奖励咱们多少银子?”
周少儿哼哼道:“孔闻诗来问要人头了,你给他得了,省得你老要去看。”
“老子能给他,咱登州镇打的,当然等王长福来了再说,岂能给文官去得功。”
周少儿呸了一口,“老子跟你说过,莽古尔泰不该杀,他是和皇太极唱反调的,形势分析会上讲过,你自己不认真听,打起来又不听老子的话,这次就该追着阿巴泰打,把镶黄旗那点人全灭掉。”
钟老四不满的道:“莽古尔泰那是大贝勒,老子就不信陈大人能不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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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老四。。。这个狗才!”王长福一掌拍在桌子上,把钟老四发来的急报一把揉了扔在地上。
宋闻贤从旁边走过来,捡起地上的纸团展开认真看了一遍,摇摇头道:“要是祝代春在倒马关,就不会出这种事,肯定会追打阿巴泰,然后去广昌打击正白旗的阿山。”
“谁说不是。”王长福气得满脸通红,“而且紧急战报上连军法官和训导官都没有署名,钟老四他就敢往登州发,要不是半道碰上咱们,军令司收到没得又要处罚他。打莽古尔泰这事,多次形势分析会上都讲过,同等条件下优先打皇太极的心腹,他钟老四就没一次认真听了,现在肯定还为杀了一个大贝勒得意呢。”
宋闻贤也叹口气,他是跟着王长福的勤王兵马一起出来的,帮助王长福打理与地方的关系,一路磨磨蹭蹭,现在还没有得到德州就收到钟老四这么一个不算捷报的捷报。
他接触到的后金情报很多,对辽东政局的了解远超过普通军官,从最近的消息看来,莽古尔泰对皇太极的掣肘十分显著,而且在辽东走私问题上一贯的做得最张狂,走私的份额占得很大,可以说算得上登州的助力,现在这一倒,后金政局必定会有一番变动。据情报局收集到的代善的性格分析,此人颇为圆滑,以前都是撺掇阿敏和莽古尔泰出头,现在阿敏和莽古尔泰一完蛋,代善打退堂鼓的可能非常大,皇太极一旦放开手脚整合八旗,那发挥出的作用远超过钟老四消灭的那点后金兵。
王长福脸都气红了,“算了,反正杀了也活不了,把战报截下,老子写一封非正式的急信给陈大人,然后以勤王军名义给军令司发文,恐怕还得给钟老四去一封军令,就怕那钟老四再冒失。”
宋闻贤看着皱巴巴的急信,突然笑道:“听说他还抓了两个向导,背后有张家口晋商的影子,钟老四既然冒失,就让他再冒失一下,正好他有个东事以来的斩将奇功,就算冒失了,朝廷又能把他怎样。”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