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涉渡点两处,木桥一座,那里也修建了工事,此时由一个分遣队驻守。
岳托当日就赶到木场驿东面,他登上东北侧的山头,看了地形后久久无语,登州兵每次都能选择最有利的战场,那道防线与岳托在复州娘娘宫见过的大致相同,壕沟前面还布满大大小小的坑洞,后面的登州兵步兵约千余人,长矛林立阵形严整。
岳托对身边的巴牙喇氂章京道:“叫镶白旗的巴克山过来。”
那章京马上派人,去了镶白旗巴牙喇那边,很快招来了巴克山,巴克山原来是镶白旗巴牙喇氂章京,在复州一战损兵折将,虽然最后控制住了镶白旗巴牙喇,但总体上表现差劲。战后被皇太极罚了一个庄子和十匹马,旗中职位降为普通牛录额真,军职降成了备御。
他来到岳托身边后,顺着岳托所指方向看去,那种熟悉的感觉让他有些心悸,复州之战时两翼被山地和河流遮断,骑兵无法通过。这里也是类似的地形,不过山地换成了更巍峨的横山山脉,复州河变成了大海。
岳托沉着脸对他问道:“巴克山,你们在复州碰到的,是否就是这样的人马?”
“回主子,就是如此,登州兵打仗不怕死,火枪和小炮又厉害,这长矛阵若是这样摆着,铁定是破不开的,除非红夷炮轰击,或是数倍人马围攻,此处地势狭窄,咱们又没有盾车,若是硬冲上去,怕是死伤惨重。”
巴克山说完偷眼看岳托的脸色,其实他认为死多少人都冲不过去,登州长矛阵的威力他见识过,复州基本是以命换命,最后证明对方意志更顽强,那还是在平地,现在还有一道壕沟,眼下这种地形除非有盾车,否者只会白送人命。但他们这次是前锋,没有带足够的包衣,自己做的话又浪费士兵体力,会严重影响作战。
岳托明白了他的意思,他领的这支前锋已经灰头土脸,地雷炮杀伤力不高,但打击士气效果很好。后金兵士气十分低落,这次沿途没有任何缴获能刺激他们的作战欲望,各个旗主只能告诉士兵旅顺城中金银甚多,还有许多粮食,暂时也只能是望梅止渴。
岳托看看西面的山脉,对巴克山问道:“咱们可以让两千人下马,穿过两面山地,从两侧攻击他们,你觉得是否可行。”
“主子不可。”巴克山指了一下防线后面的几个小阵,“长矛兵后面的小阵是那种带矛刃的火枪兵,他们和骑兵混在一起的时候,用火枪打过就是骑兵冲击,咱们若是只得步军,绝打不过,奴才在复州见过。”
岳托凝视登州防线半响,眼神不停变换,巴克山知道岳托在考虑是否攻击,巴克山不由心中紧张,他不愿意去攻击这样部署的登州兵。
终于岳托张开口,“巴克山,你可想官复原职?”
巴克山面如死灰,但他还是只能说到:“奴才愿意。”
“你带你牛录下巴牙喇,穿过南面这片大山去旅顺,务必要看清旅顺的城池如何布防,两日内必须回报。”
巴克山长长舒一口气,他还以为岳托要让他去打眼前这条防线,爬山虽然辛苦,却不必丢命,不过两天往返,也是极难的事情,这片山地中并无道路,他也没有把握是否能否及时赶回。
他抬头想申辩两句,却迎上了岳托冷冷的目光,巴克山连忙低下头,“喳!奴才遵令。”
。。。
在岳托的对面,朱国斌正用一杆远镜观察远处山丘,上面的红色大旗十分显眼,边上似乎有白色的线条,估计就是满洲镶红旗,其他三个镶旗都是红边,唯有这个镶红旗是白边。
朱国斌已经从最近的哨骑战中得到情报,领前锋的是建奴的兵部尚书岳托,此人打仗稳重,也不乏勇猛,朱国斌并不敢轻视,所以他连荆针铺都没有守。
谭申在他旁边,也举着一个远镜,上面有登州镇工坊的标记,他用的是登州镇出品的第一批,万历年间江南就能制造玻璃,只是工艺比较粗糙(注:见《利玛窦札记》),刘民有让商社高价挖了两个工匠过来,让他们演示制作过程,然后文登大学堂和工业研究室分别钻研,大量实验之后,已经能出小批量的优质玻璃,远镜的原理很简单,有了大学堂的研究,工坊很快就做出了山寨版,不用再从福建和澳门去购买。
谭申对朱国斌道:“应该是岳托来了。”
“他来了也只得看着,除非他愿意损失一两千人,若是前锋打成这样,岳托的前途也就没戏了。”
谭申哈哈一笑,“大人,那咱们在这里守多久?”
朱国斌饶有兴趣的看着那杆大旗,“咱们只是阻拦后金前锋侦查旅顺的防线,守到皇太极大军到来就走,只要皇太极过了金州,他就再无台阶可下,建奴想不来旅顺也不成了,等到他们看见旅顺,我很想看看黄台吉的表情。”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