位置现在林县东部,能阻止流寇往漳德逃窜,也是有必要的。
“左将军,眼下你的位置在南边,我登州镇在北,川军的邓玘总兵尚在途中,各股流寇皆在往县城汇集,本官想给他们来一次痛击,待我大军将流寇大股击溃,请左将军在南面截杀,勿要让他们逃去卫辉府。”
左良玉满口答应,“请陈大人放心,末将一定拦截,只是流寇势大,末将担心大人独力难支,若大人不嫌弃,下官愿领兵与大人会于一处。”
“不必,左将军所处位置甚好,只管留守原地,多派出探马查探,守稳营寨,勿要让流寇溜了空子。”
左良玉只得道:“末将遵命,不过请大人也小心,这些流寇十分狡猾,追击之时一定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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崇祯六年五月二十三日,登州镇离开营盘,往林县县治而去,周围有不少流寇马兵出现,他们一路远远的关注着登州兵。确实如左良玉所说,他们在等登州镇去攻击他们。同时行动的,还有川兵一部,他们靠太行山行军,防止有流寇再经漳水河谷往涉县流窜。
中午的时候,登州第五营赶到洹河边的渡口,流寇的马兵布满河岸,与登州哨骑隔河对峙。最近流寇汇集之后,他们加强了反哨骑作战,登州镇往日的侦查到此为止。
陈新微微一数,光河岸边都有上百的马兵,手中有各式弓箭,很多人是赤膊,谈不上装备精良,但骑术都十分精湛。祝代春放出了哨马,并加强了一个骑兵局支持,用来驱散那些流寇马兵。但这些流寇这次颇为顽强,而且后面山脊上出现了更多骑兵,尤其以西南方为多,他们全力阻挡登州的哨骑。
“大人,这些流寇吸引咱们骑兵往西南方追击,可能东南方丘陵有埋伏。”祝代春沉声说道,“他们极力阻止我们的骑兵,是要我们派出步兵过河,好让咱们不便撤退。”
陈新观察了一番,对面全是连绵的丘陵,那些山地之间能隐藏许多军队,祝代春说的可能很大。
“那让他们来试试,收回哨骑,让钟老四第二总先过河,第一总的重武器旗队、近卫营炮队加强给他们,让他快些建立桥头堡。”
第二总第一连很快开始过河,那些流贼马兵试探了一下,被火枪打死几名骑兵后,便往西南方退开,他们在那边的山头上策马直立,阻止登州镇的哨骑查探。
第二总过一个连便展开一个连,形成了一个坚固的桥头堡。他们过河和列阵的速度飞快,列阵完毕后千总旗往前移动,整个千总部在鼓声中前进了一段。空出了渡口后,第三总开始渡河,对面还没有什么动静。
“祝营官你先行过河控制过河部队,然后派哨骑查探,架梁马占据山脊,一切按条例执行,若是有些草树浓密之处不好查探,可以放火烧山。”
“是。”祝代春领着营参谋和亲兵先行过河,陈新在河这边督促后队,第三总也开始渡河。
登州的骑兵一个冲击,攻破了东南面的拦截线,十多匹哨马越过那边的山脊,迅速挥动着红旗退回来,一路退回来的时候还吹着尖利的哨子。
“南岸有伏兵,人数在万人以上。”旁边的作战参谋按哨马的旗号对陈新汇报。
南岸的丘陵上冒出密密麻麻的人影,各个山口涌出潮水般的流寇,他们的衣服五花八门,如同斑斓的地毯从丘陵上倾泻而下。他们伏兵被登州哨马发现,只能提前出动,主动往渡口进攻。
已经过河的第二总响起连绵的号声,钟老四的认旗不停挥动,向各个连队分发命令。
“流寇还真敢来。”陈新嘀咕了一句,这样的半渡而击他都遇过一次了,还是在威海当百户的时候。那时候有些怕,现在有强军在手上,这种渡口狭窄地区的作战他并不惧怕流寇,虽然流寇可以半渡而击,但登州镇的两翼侧后也能得到河流的保护,所以陈新坚持让前军渡河,吸引流寇来攻。
“大人,下官请先行渡河。”
陈新转头一看,耿仲明已骑马来到身边,不由微笑道:“耿将军手痒了?”
耿仲明陪笑道:“如大人所说,好久没杀过人,手痒得慌。这些鼠辈敢冒犯大人虎威,小人看了憋气得紧,请大人准许小人带家丁参战。”
陈新想了一下,既然耿仲明有心挣表现,那也可以让他参战一下,顺便给他加点军功。
“待第三总过完,你领家丁过河到左翼后阵列队。”
耿仲明学着登州镇的士兵一样敬个礼,然后打马回去了。
陈新从马上站起,举起远镜看着战场,漫山遍野的流寇仍在从埋伏的丘陵区出来,仿佛没有尽头一样,他估计数量快接近两万,当然里面老弱也有。
看起来流寇对这一战期待已久。他们一贯的流窜,但寻着了机会就会集中力量反咬一口,而他们的这种集中往往没有任何计划,彼此碰到了就联手干一票,让官军根本无从预防。光是今年上半年,明军就在流寇手上损失了陶希谦、赵效忠等四个游击以上的将官。
陈新虽面对上万的流寇,却没有丝毫紧张,他的远镜扫视着对面山头,掠过一个山头后他赶紧移动回去,里面一杆大旗,上面写着“替天行道八大王”几个黑色大字,旁边一个则是蝎子块的旗号。
陈新摇摇头收起远镜,难怪流寇敢打,原来是八大王来了,太行山东面的流寇主力都在这里了,这个方向的明军前后堵截,流寇的活动空间受到挤压,他们选择在这里打一仗,也不是乱选的。
“你们不敢打曹文诏,不敢打川军,倒敢来打我登州镇。八大王,今日就让你记住一下,登州镇也和曹文诏一样不能打。”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