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那现在这批俘虏怎生处理的好?”
“让那些宣教员和训导官都去流民那边,告诉他们可以自行逃荒,若是以后再去参加流寇,抓到后定斩不饶。另外派人去通知磁县知县,就说我们要继续追寇,让他派民勇看押俘虏,明日午时之前派人到陈家铺接手。”
祝代春迟疑道:“那知县连门都不开,绝不会接手俘虏的。”
陈新耸耸肩,轻松的道:“反正本官是通知了他接手的,本官到时候就走。若是这些人再投流寇,那就怨不得本官了。甄别出来的骨干,当着那些流民的面斩杀,都换新兵来砍。”
“明白了。”祝代春答应道。
走到俘虏尽头的时候,赵宣迎过来,钟老四已经带兵追击,这里便留下他主理,祝代春下达命令给镇抚兵和各部主官,赵宣听到又要杀人,胆小病发作,便对陈新请示,希望赶去前锋。
陈新也不理会他的小九九,点点头叮嘱道:“让钟老四别追太快,每日不得超过五十里。小心埋伏,流寇往来无定,随时可能有新的人马赶来,林县县治附近一马平川,若遇敌大军,就地结营防守,等待本官的支援。另外,俘虏不要抓了,打散后把骨干甄别后就地斩杀,其余人等令其自行逃荒。”
赵宣有些愕然,但看陈新没有解释的意思,他很快敬礼带着亲兵离开了。
。。。
下午日头正烈的时候,登州镇开始斩杀流寇骨干,这次甄别出来的有近两百,都是其中的凶恶份子,经常祸害随队的流民。这些流民承担着双重的角色,他们既被那些流寇骨干欺压,也欺压新来的流民和途径地方的老百姓。
这些人陈新不打算要,也不打算杀了,免得背上一个屠夫的名声,第一批是用火铳枪毙,流民们挖了一个大坑,那些流寇就站在坑边,火枪一排排轰鸣后,那些尸体便倒进大坑里面。
后面那些还没轮到的骨干大声哀嚎,对着官兵哭得涕泪横流,镇抚官故意把每批行刑的人数定得很少,把过程拉长,增加那些流寇的心理压力。围观的普通流民全都战战兢兢,有些骨干的家眷在其中尖叫痛哭,甚至有大神诅咒明军的。
痛哭的家眷没有人理会,那些咒骂登州兵的,很快就被镇抚兵拖到大坑边,临时插队进去被枪毙或斩首,拖了两批之后,流民中再也没有一个人敢咒骂。
枪毙了上百人之后,就是斩首,侩子手都是各部选出来的动员兵,尤其是胆小的。那些剩下的流贼骨干自知难以活命,也不再求饶。有些摆出了豪迈状,声称二十年后又是一条好汉,有些则大声骂登州兵,反正也是一死,讨些嘴上便宜。
这些不专业的侩子手往往失手,一刀斩不死那些流寇,旁边的军官便逼迫他们上去补刀,直到确认那流寇被杀死,场中血流遍地,流寇临死的哀嚎惨不忍闻。
陈新也觉得有些残忍,不过这个时代就是如此。这些流寇对付百姓的手段比这个残忍百倍,而且他也不是胡乱杀人。陈新估计那些流民中还会有很大部分加入其它流寇,让他们看一次枪毙和斩首,可以给他们留下深刻印象,以后将登州镇的威名传播到流寇各部。这也算心理战的一部分,在这个通讯落后的时代,一旦名声传播出去,打仗就能事半功倍。
下午没有等到磁县的知县,反而等来了一群磁县的地方武装。河南靠近太行山的地方大多是平原地区,无险可守,太行山又一向出土匪,山边各个州县的乡间很多都有寨子防匪患,类似于九边的军堡,造型多种多样。自从流寇进入山西,河南乡间越来越多缙绅便开始结寨自保,他们往往按宗族聚居,若是寨墙高大,那防守是十分顽强的,普通的流寇很难攻克。这也是流寇不敢往北和往东深入的原因之一。
陈新过了东昌府后,便在一路上看到不少的寨子,这些民间武装保卫自己家园,往往比官军更坚决,他们是既防流寇也防官军。
这次登州镇击溃了一股流寇,他们反复派人来核实后,又发现登州镇军纪很好,这才派出一些人接洽,提供了少量的粮草。
陈新不缺粮食,倒是马料不好带,花钱跟他们买了一批干草和黑豆,也没有把那些流民交给他们。
第二日午时一过,陈新就带队出发,把剩下的两千流民留在原地,他们待登州兵走远,确定自己自由后,赶紧找了些农具棍棒把自己重新武装起来,然后大多人都往北逃了,因为他们不敢跟在登州镇的后面。
陈新和祝代春往林县前进,路上接到钟老四的回报,说有三四百马兵拦截,哨马无法查探林县方向,他已经就地扎营。
祝代春听完对陈新问道:“大人,咱们这一路跟着,又追得不紧,怕是很难扑灭那些流寇马兵。”
陈新点头笑道:“确实如此,上次开会咱们就说过,打就要打名声最大的,其他这些小虾还不值得我们去费那功夫。咱们就这么跟着他们,保持接触,时不时的打一下,直到紫金梁或者闯王出现,咱们再给他全力一击。”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