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看着吴坚忠,“能给老子啥好处?”
“一千两银子。”
络腮胡没有什么激动的表情,自顾自的撕扯着羊腿,慢慢踱到吴坚忠身边,左手指着吴坚忠道:“看你不像啥好东西,先说干啥买卖?俺告诉你,抢官不做、抢兵不做、抢有亲戚当官的不做……他话还没说完,吴坚忠猛地一拉他左手。人已经窜到趟地虎身后。右手从头发中摸出一块薄薄的刀片,比在了趟地虎颈子上。
哗哗一阵抽刀的声音,周围的土匪纷纷执刀在手,他们明明看到有人搜过身,没想到此人竟然把刀子藏在头发里。
吴坚忠对近在咫尺的十多把刀剑视而不见,用满不在乎的口气道:“谁过来我就杀了你们大柜。”
趟地虎一脸刚毅,“狗东西,你够胆就杀了俺,俺这许多兄弟非把你大卸八块,砍成肉酱。孙二娘做包子的那种。”
吴坚忠感觉到趟地虎在轻轻颤抖,对周围土匪冷笑道:“给爷爷让条路,我要找个屋子跟你们大柜谈谈好处。”
他也不等土匪说话,推着趟地虎迎着刀剑过去。那些土匪慌忙让开,看着吴坚忠押着大柜大摇大摆进了后进一间屋子,一群土匪不由面面相觑,他们虽然号称干的刀头舔血的买卖,但这样丝毫不畏惧生死的人,还是从未见过。
吴坚忠把门一关山,趟地虎就低声求饶道:“兄弟饶命,一千两银子俺不要了,你说啥事俺都答应,在兄弟们面前给俺留个情面。不然俺这大柜没法做了。”
吴坚忠仍把刀子放在颈子上,面无表情的道:“我是来跟你说好处的,一千两银子你自然可以不要,这好处比一千两大得多,只要你听我号令,跟着我家大人做事,我保你一年内成大泽山群寨之主,所有山头都得听你号令,银子大把花,官军不剿你。而且。。。”
趟地虎已经听傻了,呆呆回问了一句,“而且啥?”
“而且以后还让你招安,落个安生的富家翁。”
“大人,你是俺再生父母。俺听你的……平度州北门外五里的一片农田中,分布着密密麻麻的营帐。中军大帐坐落在一处稍高的土丘,大帐的顶上飘扬着一面飞虎军旗。
陈新也在远眺连绵的大泽山,他去年从临清返回之时曾经从这里经过,平度州与莱阳接壤,除正北的大山和西北的浅丘陵之外,其余地区都是适合耕种的平原,莱州虽然自然条件优于登州,但同样受到此时天灾人*祸的严重影响,农民逃散严重,无数的良田荒芜。
对陈新来说,这些土地就是扩大势力的最好基础,只要能控制好莱州,进行有效率的管理,就能解决百万人的吃饭问题,彻底解决文登营目前土地粮食短缺的弊端,有了土地就有了足够的人,工商业也能随之发展。
海对面的后金实际也只控制了有限的资源,辽东东面大多是难以耕种的山地,沃土集中在辽沈平原和南四卫的沿海,可耕种面积并不大,而且每年只能收一季。他们的人力更远远无法与大明庞大的流民相比。
陈新与他们多次交锋,对这个敌人了解也更加清晰,从军事组织力上来讲,后金的动员能力超过大明,仍带有明显的部落色彩,最大的优势是拥有一批多年征战的老兵,虽然整个后金都是以征战为中心,但组织力还是无法与职业军队相比。前面三次作战说明,文登营能通过更先进的组织和训练弥补经验的差距,只要自己能有效控制登莱青三府,总体实力和军事实力都能够抗衡后金。
青州目前属于山东巡抚管辖,同样大部分是平原,陈新虽然垂涎三尺,但也只能等以后再打主意,眼前最重要的,便是拿下登莱两府的利益,一旦耕地充足,他就有了当军阀的本钱,以文登营的战力做后盾,将成为一股能左右北方局势的重要力量。
一面塘马的背旗在帐篷间闪过,陈新往土丘下走去,两名塘马很快到了大帐前,递给情报局的联络官一个火漆封着的信封。
联络官打开看完,快步到陈新面前低声道:“大人,东江镇又出乱子了。”
陈新略微有些诧异,按说东江已经封冻了,情报如何能得知,那联络官接着道:“是彻底封冻前送出来的,十月十一日皮岛兵变,乱兵将东江镇总兵黄龙扣押,挖去他鼻子,割去了耳朵,情报传出前,黄龙仍被乱军扣押。”
陈新接过情报,看出是周世发亲手所写,上面记述了大致的经过,还是黄龙贪污过甚,御下严苛,岛中无人不骂他,他一个外来将领如此做事,自然容易惹出事情。
陈新细细看完,此事十分严重,孙元化肯定是瞒不过王廷试等人,很快朝廷也会知道,孙元化的处境就更难了,因为黄龙是他坚持保举的,这已经是今年东江镇第二次兵变。
这事情与文登营并无直接关系,但他在情报的最后留意到一个名字,耿仲裕,这次耿仲裕是兵变的主导者之一,这个人他在皮岛见过,是从文登贩卖私货到朝鲜的将领之一,而且他还有一个身份,登州标兵中营参将耿仲明的弟弟。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