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的烟叶都经过挑选,味道比一般的碎烟叶好,几个家丁赞不绝口,很快和张东称兄道弟。
张东与他们寒暄,不着痕迹的打听着岛上消息,原来这几个家丁是尚可义手下,尚可义是尚可喜的哥哥,尚可喜现在仍然在广鹿岛,与文登营也经常有交易往来,两兄弟以前都是毛文龙义子,毛文龙死后改回原姓。
情报局曾经从商社和逃兵那里收集过一些皮岛的情报,目前岛上主要势力有三股,第一股是刘兴治,他的核心力量是当初带来的一些女真人,去年叛乱时收了一部分心腹,第二股以沈世魁为首。此人的女儿是毛文龙小妾,现在是东江镇副总兵,代表的是毛文龙时代的东江旧势力,目前在岛上力量最强,第三股是黄龙,他是东江镇总兵,占有朝廷大义。掌握了财权,得到部分东江将领投靠,不过他太过贪婪。并不得人心,又不懂用其他两股势力互相制衡,反倒与他们都矛盾很深。
尚可喜两兄弟与后金仇深似海。又与陈继盛等人交好,自然便把刘兴治放在敌对位置,对金世魁这个靠女儿起家的人也不太放在眼里,在黄龙到皮岛后,两人站到了黄龙一边,成为了黄龙的心腹。
几个家丁与张东等人熟悉之后,也不停的向他们打听文登的情况,皮岛逃去威海的人不少,也有消息传回来,据说那里是辽民最好的去处。这些家丁在岛上有些地位,但毕竟整个岛上都十分穷困,也好不到哪里去,都想着留个退路。
张东眯眼笑着,用辽东口音对他们道:“几位兄弟。在下也是辽东逃出去的,广宁人,入了关到处被人糟蹋,总算去年到了文登,那陈大人对辽民最好,那里也不光是辽民。还有北方各省都有,陈大人都一样对待,而且啊。。。”张东停了一下,几个家丁都凑过来,“陈大人也是辽东人,能对咱不好?”
几个家丁互相看看,一个高个子低声问道:“大哥,那咱们要是去了文登,能挣到银子不?那边吃的够不够?”
张东一副奇怪的样子,“怎地没有银子,当兵从来不欠饷,要是不当兵,可以做工、种地,兄弟,文登可许久没人问吃的够不够了,大家都不缺吃的。”
那个高个子满是向往,几个家丁自己在一边窃窃私语起来,张东在一边旁观,即便是家丁,也在考虑退路,可见皮岛早已经是一盘散沙。
乘着几个家丁商量,张东又观察了一番周围小岛,与他自己脑中的地图对比,这里能看到东边的身弥岛,那是一个比皮岛更大的岛,山上同样布满山脉,但根据他掌握的情报,东江镇并未在那里驻扎大军,只有一些少量的屯田,估计那里也不太适合耕种。
港口上另外一些家丁也出来对他们的船指指点点,还有一些是将官模样,一个商社的伙计自豪的对张东道:“张先生,咱们文登营在皮岛可吃香得很,咱们四海商社买货,不欺他们价,也不拖欠银钱,也不用次银,那些岛将不管哪派的,都想跟咱们交易,宁远少点价,也愿意卖给咱们。”
张东点头笑笑,又问他道:“他们只要银子?岛上如此缺粮,怎地不多换些粮食。”
那伙计并不知道张东身份,只以为是民政司的人,所以说话很是随意,“这些岛将都想着给自己留点好处,粮食自然也要买,但银子更好保存,每次来东江各岛,各派将领都要来跟咱们联络,你看着吧,下午就有人要来找咱们。”
那伙计一脸得意表情,这时房门一响,商社的两个人都走出来,正与那个尚可义谈笑,看来生意已经谈好了。
只听尚可义大声道:“先生你们的船只管停在此处,这里有我家丁日夜守着,保管没有错漏,晚间咱请来繁大人、张大人,把他们的货一并卖与你们。”
商社的那个头目满口答应,张东等人拿起自己行李,跟着他们往岛上走去,他们背的都是双肩包,十分方便,又引起那几个家丁一阵羡慕。
一路上都是窝棚,很多人骨瘦如柴,衣不蔽体,比之威海的军户都不如,但各个将官的住宅却不输于内地将官,招待他们的午饭也很丰盛,不过大部分是海鱼,张东吃不惯那种海味,只吃了一些面饼。
商社在这里有一个住宅,他们便住在那里,下午果然便有其他将官来与他们联络,出售他们的貂皮人参。
张东下午出去,以便掩护那两个情报员离开,那个商社伙计熟门熟路,带着张东几人出门,他以为张东几人是去寻欢,边走便对张东道:“张先生,皮岛这里暗门子多得很,而且价低到你想不到。”
张东随口问道:“低到如何?”
伙计得意的从口袋中提出一条海鱼,“就这么低。”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