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是去那相公府上,却有何礼物想送?”惠娘也正值纳闷,如今去那府上却空手而去,也不怕小种经略相公责怪。
“不曾带的礼品,小人也曾疑惑,大官人说了,只是与小种经略相公谈谈生意,想必不会被赶出门的!”小厮忙道,“小的也不敢多问,大官人又打发小的回来,因此不敢稍稍隐瞒!”
惠娘听了此言,不由怔了怔,打发了小厮离去,一个人径直走入自己那院子里,捡了个石凳坐了下来,不由暗自叫苦:官人自吃了那打之后,性子倒是变得和善起来,却恁地又如此不通世务?唉,若是那状元桥拿不到倒也罢了,只怕开罪那小种经略相公,倒也麻烦,只愿那看门的门子将他打将回来就好,也免得在那经略相公面前失了仪态。一时间柔肠百结,便是那蕊娘来了,也不知道。
“姐姐有何心事?”蕊娘少见惠娘如此失仪,又忙忙的叫了一声。
惠娘方才回过神来,勉强一笑道:“也没有甚事。只是官人如今去了小种经略相公的府上,空手而去,怕是要惹得经略相公不快。白白的得罪了经略相公,只怕日后不好相与!”
蕊娘皱起眉头,沉吟了一番,不由展颜轻笑道:“姐姐但且宽心吧,那厮这些时日做事,倒也有些主意,这般大事,岂能糊涂应对?想必是那厮心中已有定计,故而这般做作。又或是要给人看罢,也好让那些算计的摸不着头。”
惠娘幡然醒悟,不由拍手一笑道:“你倒是会算。到底是读过书的才女,见识也显得不一般,将那官人的心性都莫得透彻了。”
那蕊娘听得如此一说,那脸顿时变冷了下来,摇头道:“姐姐切莫如此编排,我如今去志已定,那厮不曾为难我,我心中自会感念他,但如此要我转变心意,却是难上加难。”
惠娘无奈点头道:“也罢,我便不说。待这状元桥之事完了,我便与官人说说,也好放你走就是。”说罢又唏嘘不已。
却说那金钱豹子头王彪自得了陈都头许诺,只盼那郑屠早日过来寻他的不是,也好将陈都头抬出来,将那郑屠安插个罪名,远远的打发了,说不得也要将那厮的房产一并收了过来,据说那厮还有娇妻美妾,俱是天仙一般的人儿,越是有些心痒难煞。
虽是如此,王彪也不敢放松,日日派了伙计盯着郑屠的出向,又在城北盯着那坐地虎李响的出向,只因前几日那李响遇上了郑屠,据说还一起吃了酒。更让他放不得心来。
“老爹,那郑屠望小种经略相公府上去了。”一伙计喘着气,匆匆而来。
王彪不由一愣,忙道:“却是没看错?”
“错不了,那厮也不曾带的一份礼物,竟然是空手而去!”那伙计有些惊诧的说着。
那王彪听闻此言,不由一愣,旋即大笑道:“那厮岂不是讨打?那小种经略相公府上也敢空手而去,且不是吃了豹子胆?惹得相公不快,少不得吃打!”
那伙计却道:“也不曾吃打,那厮也不知道与那门子说的甚么,不多时,便开门让他进去了。至今还没有出来,莫约也有半个时辰了。想是相公府上留下吃酒也不一定!”
王彪心一颤,旋即又摇头笑道:“那厮定是被相公府上关押了也不一定。他有甚本事?若是真个得小种经略相公留下吃酒,他先前又如何要托那郑管事谋得一个差使?显见得定然不能。”说着便挥手让那伙计退下。自己终究又放不下心,又吩咐那伙计继续盯着,只待郑屠出来。
果然不多时,那郑屠出了经略府,看似也不曾吃酒,只告辞时,那门子冲那厮见礼。那伙计如此说是,王彪也不由有些心惊,忙忙的又跑到陈都头处讨主意。
“甚么?那门子还与郑屠拱手见礼?”陈都头猛然一惊,然后看了看王彪道,“此话编排不得。”
王彪道:“千真万确,俺使了个稳妥的伙计盯着,定然不会有错。”
“如此却要坏了!”那陈都头跌脚道,“却不知那厮何时与经略相公搭上。”
王彪迟疑道:“虽是经略相公府上,那厮莫不是去寻那郑管事?”
陈都头不屑摇头道:“那郑管事顶甚么用?那经略府上的门子,也是拦得知州大人的人物,休要小看了。若是寻常之人,是不屑的,那郑屠若不是得了小种经略相公的接见,那门子岂能于他拱手见礼?”
一番话下来,那王彪倒是出了一身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