极不得宠的才人,仅与殷笑闻有一夕之欢,这位才人姓李,便叫李才人。李才人站出来跪倒在地,瑟瑟微微地发着抖,舌头都要打结了:“陛下,臣妾有话要说。”
“哦?”殷笑闻颇有意味的应了一声,玩味地看着底下的人,“什么话?”
“陛下,圣女乃是天之宠儿,得天独厚,更是青沂国之福星,在宫中遇刺实在令人难以置信,应当彻查。可是前些天,宫中也有诸多姐妹死于非命,数条人命更是令人悲恸,宫中一直有谣言,说是……说是……”李才人支支唔唔不再多说,小脸儿憋得通红,低着头双手用力绞着衣摆。
殷笑闻出奇地难得好耐心,问道:“说是什么?”
李才人憋了半天,干脆猛地叩首在地,似下了很大的决心一般,大声说道:“说是唐嫔娘娘所为,昨日圣女在唐嫔娘娘生辰宴上多有顶撞,晚间便遇刺,其它几位姐姐也是与唐嫔娘娘有过冲突之后才暴毙而亡,所以,所以臣妾恳请陛下严查!”
“你在胡说什么!我怎么可能刺杀圣女!”未等殷笑闻说话,唐方已坐不住站起来怒声骂起来。
李才人吓得一个哆嗦,不敢再搭话,在这大雪纷纷地天气,冷汗哗啦啦直往下掉,看得出她有多害怕。
殷笑闻眼神古怪地看了一眼唐方,震得唐方连忙告罪,他又看了看李才人,似乎在打量着什么,最后目光落在了齐倾墨身上,却发现她正在仔细研究着暖炉上雕刻的走兔飞鸟,似乎这事儿与她毫无干系一般。
“圣女对此事有何看法?”殷笑闻出声问道。
“民女都听陛下的。”齐倾墨才不接话头,完完整整地把问题又抛回给了殷笑闻,继续琢磨着暖炉上面是兔子雕得好,还是飞鸟更传神。
殷笑闻站起身来走到殿中,拉起那位吓得已经面无人色的李才人,宽阔的手掌替她理了理略显凌乱的青丝,竟是十分温柔模样。只是说话的语气未免太过森然:“唐爱妃温柔贤淑,知书达理,岂会做出此等伤天害理之事?倒是李才人你,如此居心不良,诬赖陷害,倒是真正的罪大恶极。”
“陛下……”李才人早已吓得站都站不稳,几欲软倒,泪水也洒满了一脸,刚想求饶,殷笑闻已经将她推倒在地上,毫无怜悯之色地转身。
“打入天牢。”毫无温度的声音淡淡传开。
“陛下!陛下!饶命啊陛下!”李才人的哭喊声很快消失在大殿里,一如之前的安静中,似乎什么也没发生过。
殷笑闻站在场中,微微侧头看着满屋子的妃嫔,莫明一笑,竟写上了几分邪魅之态:“诸位爱妃,还有何话说?”
谁还敢说?陛下如此偏爱唐嫔,黑的都能拧成白的,错的也要当成对的,谁还敢有话说?一时之间,鸦雀无声。
“我有话说。”
只见墨七几大步走入场中,看着殷笑闻丝毫不惧,英气的脸色丝毫不见平常女子眉目间该有的柔和之色,充满着朝气和力量。她不满地看着殷笑闻,说道:“别的人我也就不说了,可是昨天晚上遇刺的人是我家圣女,陛下可以去看看青风楼里倒着的尸体,看看他们的筋骨,哪一个不是武功好手?这一次是贼人未能得手,若是圣女真有个三长两短,陛下是不是也准备就这般草草揭过?”
估摸着这世上敢这么跟殷笑闻说话的人也没几个,所以大家看向墨七的目光同情中带着几分钦佩,得是多么忠心护主的丫头才有这份胆气?
齐倾墨笑了一下,墨七这番话说得不错,她只是提了一下叫她逼殷笑闻一定要彻查此事,墨七的即兴发挥很是不错。
看着齐倾墨动手了,萧天离又岂能再袖手旁观,拉了一下莫百衍的衣袖,往场上比划了两下。
莫百衍望天,一副赴死般的神色走到墨七旁边。
沉默了半晌,戴了人皮面具的莫百衍脸上都能看见血红色,墨七十分好奇地看了半天这个走上来又不说话的人,看了半天快要忍不住问他上来干嘛来了的时候,莫百衍中气十足地声音终于响起:
“陛下,我家主子自幼锦衣玉食,虽不是真的皇亲国戚,也是钟鸣鼎食之户,无论出行或是在家,都可以高枕无忧,不必担心所谓刺杀这等卑劣事。此番前来青沂国,更是对贵国多有诚意,货物皆为上等,价格也极尽优厚,算是结两国之好,但身在宫中却遭人行刺,此事若传回宣摇国,不知陛下如何对我国主交代?”
其实这是一番很严肃的话语,语气慷慨激昂,陈词严谨认真,利害关系也分析得还算可以,但唯一的问题是这个说话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