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 墨七望着柳安之的背景,重重地叹了口气,又摇了摇头,少年老成的模样十分滑稽,她看向齐倾墨说道:“你明明是一番好意,想救柳江南,又何必非要把话说得这么难听?你看柳公子多可怜。”
“我不需要别人记我的恩情。”齐倾墨落下第一粒黑子,神色冷漠。
萧天离有些认同墨七的话,明明是一番好意,她也能做得像个恶人。萧天离打从心底里替柳安之长叹一声:“柳公子他真的太不容易了。”夹在齐倾墨和自己父亲之间,能容易吗?
“我可没有逼他。”齐倾墨话语极尽刻薄。
“所以,他更为不容易。”萧天离摇了摇头说道。
齐倾墨不语,默默落子。
昨夜那场雪一直下到现在依然未停,青沂国苦寒,冬季漫长冰冷,大雪可以连着下上一个多月不停,林间百年老树被压垮都是常有的事。山间野禽走兽也早早冬眠,难觅踪迹,更显寂寥。
这样的气候自然不适宜农作物生长,这也是为什么青沂国不得不与宣摇国贸易来往极多的原因,更是瑾君在青沂国的皇宫里能有这么高的地位的原因。
只是今日这事,如果一个不慎,不管他宣摇国皇帝的身份有多特别,也只怕保住不住他一命。
未到午时,太监来传令,召圣女与瑾君前往御书房。
齐倾墨算了算时辰,这应该是殷笑闻刚下早朝的时间,连折子都没有批,就召他们前去,显然殷笑闻对此事亦上了心。
齐倾墨与萧天离两人各怀心思地对视一眼,轻轻点头,纷纷落定最后一子,棋盘上风云诡谲,紧紧撕咬在一起,竟是一损俱损的局势。
墨七难得地担心起来,想了会儿说道:“你有把握吗?”
“放心。”萧天离替齐倾墨答道:“尘非姑娘从不做没有把握的事。”说罢,他望向齐倾墨颇含深意一笑。
齐倾墨微抬下颌,轻笑不语。
那领路的太监也非平庸之辈,见着齐倾墨屋子里满屋的死人,未见半点慌张,尖细却稳定的声音恭恭敬敬请安。
齐倾墨跟着太走出屋子,外面已是一片白雪茫茫,几具死人的尸体孤寂地在雪地中形成一个个雪包凸显出来,血迹早已被大雪覆盖。齐倾墨视若无睹,一双秀足从他们身上跨过,稳稳前行。
一跟走过几曲回廊,看白雪覆盖下的青沂国皇宫显得寂静清幽,一望无际的雪白无端端让人生出苍凉之感,似乎在这一片洁白无垠中,人,显得如此的卑微渺小。
大雪如鹅毛,齐倾墨竖了竖脖子上的立领,白色的狐毛挠在她脸上,很是可爱俏皮。只是一双抄在狐抄里的手仍觉凉意。
萧天离着莫百衍取了个暖炉过来递给齐倾墨,未说其它,只说这天寒地冻的,总要暖了身子才有力气跟青沂国的人来干一场硬仗。
齐倾墨倒也不矫情,她是真觉得冷,道过谢之后捂着暖炉再也不舍得松开。
萧天离看在眼中痛在心中,若换作以往鹊应在她身边,这些事何需旁人费神?那丫头别的事或许帮不上大忙,可是对齐倾墨的事,无论大小细微,她都贴心仔细,毫无纰漏。
墨七再好,也是行伍出身,这些事儿上,终究是欠缺了些。
一些好不容易走到了御书房,齐倾墨吸了吸冻得有些发红的鼻头,远远便瞧见了唐方,冯才人,还有后宫中那些有的没的妃嫔,从对面的走廊里款款行来,那番气势,还真有几分天潢贵胄的味道。
齐倾墨停在门口,脸上挂着淡漠疏离的笑,望着她们气势汹然而来。
“见过各位娘娘。”齐倾墨轻点了下头,算是行礼,萧天离也拱了拱手,当做见礼了。
“圣女快莫多礼。”唐方连忙扶起齐倾墨,齐倾墨微微后退了半步,不与她接触过多。
唐方有些尴尬地收回手,不再多话,望向齐倾墨身边的太监:“陈公公,有劳通传了。”
陈公公显然在宫中势力颇大,并未对唐方的礼数周全有所回应,只依然低着头走到门口,打开一丝缝儿钻了进去,似去通报了。
未过多久,大门打开,一个看上去弱不禁风的小太监走出来,恭敬地迎进了齐倾墨等人。
“这是个高手。”墨七在齐倾墨身边轻声说道。
“若我不猜错,今日这御书房里的所有人都是高手,刚才那太监更是高手中的高手。”齐倾墨轻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