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他又不是什么仁主明君。
萧天离笑了笑,比划了一下手指解释:“齐倾墨赚的就是这个时间差,等殷笑闻对付完唐余两家作孽回过神来,那边的人皇叔早就抢到了。”
他停了一下,古怪地说道,“而且,以我对我媳妇儿的了解,她一定会为这个时间差争取更长一些的时间作为保障,你信不信,她会通知那些余孽,说陛下要来对你们赶尽杀绝啦,你们赶紧跑路啊,或者直接反抗啊,千万不要等死啊。”
萧天离的语调动作夸张滑稽,逗人发笑,但说的事情却令人胆寒心惊,果真在世为人,不要得罪齐倾墨比较好,这样的女人,惹不起啊。
“那信里,就再没有提别的了?”莫百衍试探着问道。
萧天离挥了挥手,摇头说:“我知道你在想什么,别想了,信是墨七写的,齐倾墨都不知道,所以那信里连半个我的名字都没提起来。墨七那番心思,可全扑在我的好皇叔身上。你说我皇叔是不是瞎了眼啊,这么好一姑娘居然舍得让她来青沂国提惊受怕。”
话中酸味,比起那山西民间镇上酿的那老陈醋更甚……
最大的难题已经解了,现在的问题就是如何让齐倾墨消除对“瑾君”的疑虑,不然以后两人心中若是存了芥蒂,共起事来就太不方便了。
“老莫,研墨。”萧天离展了展双臂,提起一只狼毫笔,咬了一会笔杆子,想了会谨慎的措辞,这才在薄薄的宣纸上写下了洋洋洒洒数句长信。
信是给宣摇国那位富得流油的玉菩萨瑾诺写的,能证明自己身份清白,保证对齐倾墨不会造成伤害的人,也就只有这位玉面菩萨了。这种时候,可管不得萧天离乐不乐意,这信都是必须要写的。
写完收工,萧天离伸了个懒腰,抬头笑看着莫百衍:“老莫啊,你要不要写封家书带给你家小娘子啊?”可怜那位刚选了驸马的叶凌奚公主,连婚事都还没来得及商量,新郎官就让萧天离拐走了。
莫百衍的老脸很不好意思的红了一下,十分有趣,犹豫了半天,话嘴边却开不了口,好在萧天离是个“善解人意”:“哦,你不写啊,不写那就算了。”边说就边要收起桌上的信笺来。
“爷,那个……”莫百衍一急,连忙按住宣纸,憋得一经老脸通红,重重说道:“我写!”
“这又不是逼你招供,做出这副表情你是要上刑啊。”萧天离没好气骂了一句,扔了毛笔丢到莫百衍怀里,自己一脸乐呵地负手走出了房门走进了院子。
青沂国这鬼天气,才几月的天啦,就冷成这副样子了。
一柱香时间的长短,取决于你是厕所里面,还是厕所外面。
五个时辰不好过,墨七挺得笔直的腰杆早就麻木了,冷汗打湿了后背,衣服湿得都可以拧出水来,膝盖又痛又麻又肿又酸,膝盖以下简直已经不像自己的了。一张英气的小脸惨白,挂着冷汗,嘴唇都起了白泡。
但就是累成这副狗一样的墨七,也没有吭一声,皱一下眉头,笔直如木桩,连摇都没摇晃一丝儿,双膝像是生了根一般,定定地落在哪里,纹丝不动,哪怕身下的汗水已经跟血水合在一起积成了小滩,依然执着而诚实地跪在原地。
外间那些娇滴滴的侍女无不惊叹,这样漫长的五个时辰,就算是坐着也腰酸背痛,墨七一个女子是如何挺过来的?
打更的声音终于响起,墨七心神一松,终于眼前一黑,什么都来不及说,啪地一声倒在地上,姿势不甚雅观,双腿跪得太久都打不直了,弓着身子便躺在了地上的水滩里,脸上还蹭了一脸的泥灰。
陪着看了五个时辰的柳安之望了望天外的明月,心中想着:“跟着齐倾墨的人,为何一个比一个倔?早有鹊应是如此,宁死不肯成为齐倾墨的负担,现有墨七长跪五个时辰不喊痛,果真是有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下人。”
其实只要墨七求个饶,齐倾墨也未尝不会放她起来,只是以后再要得到齐倾墨的信任和重用就难了,墨七便硬挺了这五个时辰。
扶着墨七睡好,招了下人给她膝盖上抹了药,又用针法疏通了她积淤五个时辰的血脉,如此这般一番之后,柳安之才收了金针揣进袖中准备离开。
走到门口,遇到了齐倾墨。
她依然是那一副淡漠清冷的样子,只是多看了墨七一眼,眼中有一丝挣扎,最后却摇了摇头,只说了一句:“明日给她配些药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