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瑾君却并不为这个名字惊讶,显然对萧天离的身份早就知晓了,很是自然地说道:“不错,前临澜国太子沦为男妓,的确会很受人追捧的,虽然他口不能言,但写得一手好字,又精通音律,更何况生就一副好皮囊,凭他的手段要火起来过好日子也并不难。”
“我将他卖进妓院,可不是让他来享福的。”齐倾墨淡淡说着,仿乎当年自己恨得深入骨髓的萧天越如今于她,已是过路人,前生人,卑微如尘埃,再不值得放在心上。
萧天离当然知道齐倾墨的意思,在临澜国的时候,他就知道齐倾墨对萧天越的恨几近疯狂,看上去毫无由头,无缘无故地恨着,叹了一声说道:“尘非姑娘想怎么做?”
“一个害得唐余两大世家分崩离析的小倌,应该是个灾星吧?”齐倾墨双眼渐合,困意渐深。
萧天离看着渐渐睡去的齐倾墨,心中百般滋味,那个与他从小一起长大的太子哥哥萧天越,从来没想过他有一天会沦落到这个地步,齐倾墨折磨人,果然不是常人能忍受的。
但同样,萧天离也不是一个同情心泛滥的人,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的夺嫡之争,怎么能保能容得下一个富有同情心的善良人?
唯一令他难堪的是,他是现在的临澜国太子,自己国家的前太子在敌国遭千人枕万人骑,这种感觉的确令他觉得很不舒服。
冯才人和她的父亲果然是手段了得,在唐余两家大将军空置的时候,他们开始了准确而有力的出击,早已暗中疏通了的各部官员们开始行动,请陛下早日任命大将军的折子一日比一日催得急迫,在殷笑闻御书房的桌子上堆成了小山,个个都言辞诚恳,为国为民,大义凛然。
而这些折子里提到的,来来回回都是同几个人的名字,殷笑闻的眉头渐收渐深。一人两人说,殷笑闻可能不介意,但十人数十人都在提同一个人,说同一句话的时候,殷笑闻便不得不侧目。
这一日殷笑闻来到了齐倾墨这里,并没有过多的转弯抹角,单刀直入地说道:“你对朕朝堂上的事,似乎很感兴趣。”
“一早不就跟陛下说过了吗?我们走着瞧。”齐倾墨神色自若,丝毫不惧。
“你是否以为朕真的一无所知?”殷笑闻轻声冷笑。
“陛下知道了什么?”齐倾墨当然明白殷笑闻指的是什么,但这话却不能由她点破。
“朕知道你聪明,利用朕一早就想除掉唐余两家收回兵权的心思,才放开了手对后宫,对唐余两家做这么多手脚,但朕向来不喜欢太过自作聪明的女人。”殷笑闻语气森然,看来齐倾墨的确是触到了他的逆麟。
“陛下天纵之姿,我这点小把戏陛下当然一清二楚,不过陛下不是信心十足,觉得我不过是跳梁小丑,根本上不得台面吗?”齐倾墨讽刺道。
“齐倾墨,不要把朕当作萧天离,朕没有那么好的耐心,不会对你有太多包容。说你是圣女,你便是圣女,说你不是,朕就是杀了你,也一样有把握能夺这天下。”殷笑闻第一次在齐倾墨面前表露出凶狠的一面,这也说明,他开始警惕齐倾墨,并不再觉得这只是一个有趣的游戏。
齐倾墨面不改色,直直地迎上殷笑闻的目光:“陛下,我也早就说过,你最好现在就杀了我,否则你一定会后悔的。”对于自大的人,最好的方法就是激将法,殷笑闻正是那种自大到没了边际的人。
两人目光逼视,互不相让。齐倾墨用自己两条命在赌,赌殷笑闻的不肯认输,赌殷笑闻想让自己心甘情愿地臣服于他,赌人性的弱点。这样的冒险无疑是恐怖的,生死只在殷笑闻一念之间,但这是齐倾墨入宫的时候就想明白了的问题。
如果让她就躲在柳族或者其它的地方一辈子,因为怕死于殷笑闻之手而不敢直面厮杀,不能给鹊应报仇,不能查出真相,那么,那样活着生命又有什么意义?
明知是死路,齐倾墨也要搏一把!
“圣女。”外面传来一声柔弱好听的声音,不是冯才人是谁。
齐倾墨猛地抬头,看向门外,冯才人这个时候过来要做什么?殷笑闻看着齐倾墨的脸色,似乎明白了些什么,掀起袍子坐在高椅上,看着门口渐渐出现冯才人单薄的身形,声音也随之而来:
“我把你上次给的名单整理了一下,给您送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