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次日丰城中还在为南风楼消失而百思不得其解的人们,终于被这铺天盖地,无处不在的纸片冲击走了那些疑惑,转而研究起纸片上的字来。
那些字说真的,不甚好看,弯弯扭扭的如同三岁小儿的字,但是上面的内容已经让人们不再关心字的美丑,而震惊于骇人听闻的事实!
那些丑陋的字条理清楚,逻辑缜密地写着当朝东宫太子萧天越里通外国,勾结青沂国,走私军火,妄图动摇临澜国根基,勾结宰相齐治,结党营私,圈养私兵,欲对大统之位不轨等等诸多事迹。
其中勾结敌国一事写得尤为详细,具体到某一年某一月某一日,太子萧天越与青沂国来使确定军火购入数量,足足十万之数!而购置这批军火的价格虽然被青沂国压到最低,几乎毫无利润可言,也花费百银八百万之多!
这几乎是临澜国国库半年的赋税!
然后萧天越找到了一只商队,用了近两年的时间,将这些军火藏成各种商品之中,暗中叫边防将士大开方便之门,一点一点的,悄悄运入了临澜国。
这其中运了几次,每次以何种货物做为掩护,运多少数量过来,又在何处与何人接头卸货等等细节写得尤为生动,看客有如身临其境,就在眼前。
当这十万军火运入临澜国之后,萧天越丧心病狂地将这只商队全数灭口,三百余人的商队于一夜之间倾覆,那一晚血流成河,尸骨遍地。
这上面写着的这些事栩栩如生,连萧天越与那位来使的对话都显得真实可信,更对他的衣着神情多有描写,无疑大大加强了可信度。
如果将这个人的身份换一换,这会是一个极真实的故事,但这个人的身份是太子,那这个故事,便成了一个非常可怕的事实。
这件事在百姓中引起了多大的震动,自不必提,善良纯朴的人们或许各有阴暗面,但对于热爱自己国家这一崇高的品质,大家都还是保有的,所以他们的愤怒几乎要淹没了整座丰城。
萧天离早上准备出门早朝的时候,还并不知道这件事情,但齐倾墨一晚没睡,手里拿着连夜赶好的奏折交到萧天越手中,脸上有一种过度紧张的紧绷感:“今天可以动手了。”
对于齐倾墨来说,这一天等得太久了。
萧天离立刻明白过来,接过奏折打开一看,上面是用他的笔迹罗列着太子的罪状,足足七十六条之多!
他的第一反应是叫细雨阁的人全面戒备,随时准备动手。
而齐倾墨的黑羽骑,他选择了沉默。
等到萧天离去上了早朝,齐倾墨在鹊应的帮助下,趁着还尚未完全亮起的夜色,巧妙地避过了所有的眼线,来到了“藏世茶楼”。
从后门进去之后,齐倾墨直接来到了远石早已经到了房间。
桌上的茶水已经凉了,鹊应换了一壶烫的,带着红莲这个美得过于妖异的男子出去,留下齐倾墨与远石详谈。
齐倾墨没有太多时间可以浪费,于是她很快直奔主题:“红莲说你曾经做过许多生意。”
远石一笑:“我就知道是红莲告诉你的,他一向没什么心机,很容易被人套出话来,尤其是你这样的人。”
“萧天越的生意并不好做。”齐倾墨冷静地说道。
“不好做也要做。”远石露出有些沧桑的笑容,目光变得很悠远,像是想起了什么往事:“当初他们找到商队的时候,并不知道我是那只商队真正的掌柜,我喜欢经商,不喜欢管事,所以大部分的事情都交给手下去决定,只负责一些大的交易。他们找来之后,我就知道这已经不是想不想做的事呢,根本不能拒绝。”
“一开始很顺利,因为有青沂和临澜两国边境的放水,我得以倒卖了许多珍惜的东西,聚敛了很多钱财,但狡兔死,走狗烹,我一直隐隐不安,不知道要运的东西运完之后,他们会如何处置我们这只商队。”
说到此处远石惨笑了下,脸色有些发白,同时握紧了双拳:“我没有想到,他们丧心病狂地赶尽杀绝,灭口。那些跟着我风里来雨里去的兄弟,在一夜之间全部死于他们的暗杀之下,我躲在暗处,做了懦夫,不敢出声。”
齐倾墨听着并不反感,在绝对的弱势之下,保存性命才是最重要的,这并没有什么丢人或者值得谴责的。死了的人,什么都做不了,活着才有希望。
“我当时连报仇的念头都升不起来,我面对的是两个国家,两个拥有着滔天权势的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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