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宫的琉璃瓦反射着日光,朱红的宫墙高高矗立,巍巍峨峨的宫殿群错落有致,庄重大方,面色肃穆的侍卫保卫着这座拥有着无上威严的宫城,青灰色的石板小路上太监宫娥轻走疾步,然后猛地收住步子,避在两边,给沿着道路进来的那两人屈身行礼。
“见过三皇子殿下,见过齐侧妃娘娘。”
轮椅压在纤尘不染的道路上,发出极细微的咯吱声,在这座安静得如同鬼域一样的宫殿里,越发清晰,萧天离突然停下了步子,轮椅也稳稳地停在了一座宫殿前。
齐倾墨抬头,皇后的坤宁宫看着依然富丽堂皇,贵气逼人,但门口连个守门的太监都已经没有了,树倒猢猴散,郑家倒了之后,皇后被降为才人,但依然住在这里面。
也不知皇帝是怜惜她,还是折磨她?
曾经的皇后,如今的郑才人,早已落魄不知几何。曾见她凤袍欲展翅,步摇挽恩宠,集三千宠爱于一身,雍容华贵,优雅无双,不知羡煞多少女子。而如今的她粗布麻衣,身无装饰,憔悴的面容终于显露出时光在她身上留下的痕迹,眼角失去了脂粉的艳丽,只余长长的鱼尾纹纵横肆意,嘲讽着这个被青春和荣华抛弃的女人。
以前她风头大盛的时候不知给多少妃子娘娘使过狠手,宫中到现在都没有一个女人为皇帝生下孩子,自然是她的功劳苦劳,现在她落了难,有道是落难的凤凰不如鸡,那些人又岂会放过她?
来奚落她的人围在院子里,拳打脚踢恶语相向,让她跪在地上捡着地上的珍珠,齐倾墨靠在门口,看着如今的郑才人一声不吭地趴在地上捡着泥里的珍珠,想着若是这样一个女人重新得势,这宫里不知要死多少人,又听她们说了一会儿话。
“这可是皇上赐给我的,你竟然敢弄断,是不是对皇上心有怨恨胆敢犯下如此重罪?”
“郑才人,你可不是当初那个高高在上的皇后娘娘了,少矫情些,今日要是捡不回这一百八十颗珍珠,当心皇上怪罪。”
“不错,想当初我们刚进宫的时候,郑才人就曾经教导过我们,尊卑有别,还希望郑才人今日也能记得这句话呢。”
听着她们说话,好像是郑才人不小心扯断了一位妃子的项链。齐倾墨嘴角微掀,宫里头的女人除了明争暗斗冷嘲热讽以外,爬高踩低这种事,也做得极为顺手。
“咳咳!”毕竟是后宫,引着萧天离和齐倾墨一路过来的小太监咳嗽了两声,提醒屋子里头那一群娘娘主子们,郑才人有客到了。
一屋子的脂粉转身,看到是萧天离,知道他如今是炽手可热的人,隐隐有压制住东宫太子的势头,再看看趴在地上的郑才人,这些各怀心思的人不免对着萧天离喜笑颜开:她们没有皇子,没个盼头,但萧天离这个没有母亲的三皇子入主东宫之位,总比看着郑才人的儿子手握权势好。
“儿臣见过各位娘娘。”萧天离恭敬得弯身行礼,齐倾墨腿脚不便,微微俯身,只是腰都还没有弯下去,这群人已经将她搀住。
“唉呀这可是做了什么孽,好好的女儿家就这么站不起来了。”
“就是啊,要我说那郑威也真够狠的,怎么下得去手?”
“所以啊郑家的人没一个好东西。”
齐倾墨知道她们是变着法儿的踩着郑家捧高自己,也是在向那个郑家出的曾经的皇后示威,不由得微微敛眉有些不喜,萧天离听得也有些头痛,这群女人当初在郑家势大的时候可没这么热情过,如今这脸变得也太快了。
好不容易送走了这群女人,齐倾墨看着仍趴在地上捡珍珠的郑才人,一粒珍珠正好在齐倾墨的轮椅下,郑才人正要去捡,齐倾墨先她一步握在指间:“郑才人。”
“多谢齐侧妃。”郑才人脸色木然,伸出手在齐倾墨面前,一双曾经细皮嫩肉的手如今伤痕累累,想来这些天过得并不好。
“郑母妃客气。”齐倾墨笑着将那粒圆润光滑的珍珠放到她手上:“这些珍珠自然有下人收拾,郑母妃还是先稍事休息吧。”
萧天离了然,招了个嘴边有一粒痣的小太监过来,吩咐他替郑才人收拾着满地的珍珠,推着齐倾墨跟着郑才人往空荡荡的极为萧索的殿里走去。
宫里的奴才是最会见风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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