啼被盗之后的悲愤吧。
“叶月,”齐倾墨对几近疯狂的叶月说道:“我给过你机会的,是你自己没有把握住。当时我叫你走,你说你已经没了退路,或者如果那日在茶楼你让柳安之为你把脉,我便会在那时就告诉你这腹中的孩儿是个死胎,你也不会一步步走到现在。你发现自己怀孕便与齐宇合作,以为只要我死了,你的身份就永远不会再有被揭穿的可能,但你太天真了,从始至终你都不是齐倾人,你只是背负着她的名声而已。”
“是,我是不自量力妄图与你作对,但是齐倾墨,不管你们怎么样,我依旧是太子妃,只要我活一日,你便不会有安宁的日子,你们都不会有安宁的日子过!我已是一副残躯,我不信我斗不过你们!”叶月的恨意早已分不清恨的是谁,她只想把眼前这些人都置于死地,为她莫明枉死的孩子报仇,却不想想,这一切何尝不是她自己造成的?
看着叶月佝偻着身子一步步离开,长长的裙摆拖出一条血路,齐倾墨的目光却一片沉静,并无同情。或许正如齐倾墨自己所说的,她从来都不是善良的人,当初救下叶月,除了她与自己相同的境遇外,未尝不是含了几分算计的心思。如今这利用的关系走到头,成了死敌她也觉得一切都在情理之中。
转头看着齐宇,他脸色渐渐发白,便好歹脸上的异红退了下去,药性大抵是过了,以后每日他都会发作一次,每天都需要靠更多的六月飞雪来止瘾。像齐宇这么心高气傲的人,只怕早晚会被折磨得疯掉。
“五哥,如果没有别的事,我就先走了,祝五哥早日康复。”齐倾墨转身欲走。
“当年死的,为什么不是你?”齐宇咬牙。
“老天爷留我一条命,是来向你们讨债的。”齐倾墨平淡回应,看着齐宇的眼神没有半分软弱,强硬得像是一块石头,从她知道真相的那一日起,她对这相府里的人都不再有半分留情,齐宇,齐治,姚梦,她不会给当年行遭天谴之事的人留下半分活路。
萧天离有些听不明白,当年之事是什么事,不知道齐倾墨瞒着她的是什么,但他感觉得到齐倾墨身上爆发的恨意和残酷,也就想象得到那件事给她带来的伤害。心底一片微酸,齐倾墨,你到底打算瞒我多少事呢?
出来的时候齐倾墨打发了下人和三夫人各自回去,却在渐渐天白的晨光里,看到了站在远处花坛边的四夫人。
两人对视良久,最终同时转头,各自离开。
四夫人两个儿子,齐铭已经死在了齐倾墨手上,齐宇她也不会放过,四夫人如果连这都能忍,齐倾墨才会觉得这是真正的可怕。天知道四夫人在图谋些什么,都连两个儿子的性命都舍得。
所有的事,齐倾墨与萧天离都早已心照不宣的彼此知道,只是一直在等一直在布局,像是悠然垂钓的老翁,等着收线的那一刻。所有人都以为齐倾墨放出子规啼的消息是为了让太子府处于危险之中,却不知道她这么做,只是为了让了齐宇知道并相信。
齐宇这病恹恹的身子拖了这些年,一直未能根治,治好顽疾已成了他梦寐以求的事,所以再大的风险他也愿意去冒,哪怕是从太子手中偷药。
从萧天离那里传回来的情报是太子防谁都忘了防齐宇,认定了齐宇是他的心腹,不会起二心,未曾想这心腹也是最渴求子规啼的人。
这一局,齐宇和叶月都输了,技不如人,就该认输。
萧天离看着日头一点点从云层里跳出来,似是怅惘地说:“你为什么不在今天就杀了齐宇和叶月?留下了祸根。”
“不杀齐宇的原因是就这么让他死了未免太过便宜,至于叶月,你真的以为她还会有翻身的机会吗?”齐倾墨的神色突然莫测。
萧天离哑然,是啊,他怎么忘了,齐倾墨从来都不做没有把握的事,以齐倾墨的手段,叶月怎么可能还有再次翻盘的机会?
陪着熬了一宿的鹊应他们黑着眼圈过来,颜回递上刚刚收到的飞鸽传书,萧天离展开看完笑了一声:“果然跟你想的一样。”
“说。”齐倾墨淡漠得只有一个字。
“我们走后,太子府大肆搜查,最后也没找到子规啼的下落。二叔的那八百精兵全城搜索了一夜,一切可疑人等都被太子抓了回去,不知道是不是在连夜突审。”萧天离隐隐有些好笑,萧天越急得火烧眉毛的时候,他正与齐倾墨在这相府里拿下了叶月和齐宇。
这样的输赢面,未免太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