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上齐倾墨这双有如深潭的黑色眼眸,身上像是突然被寒风肆虐而过,几乎要被齐倾墨的眼神冻住:“以后齐小姐但有任何吩咐,叶月必誓死相随!”
“就这个?”齐倾墨像是很失望一样,显然叶月的话并不是很令她满意。
“齐小姐,我这条命是您救的,如果您要收回,叶月无话可说。”叶月僵着身子,努力让自己对视上齐倾墨的眼睛,齐铭和姚家的下场她是亲眼看到的,齐倾墨的手段她很是了解,所以如果齐倾墨下定了决心要除掉她,她求饶也绝没有分毫作用,不如死得体面些。
齐倾墨默不作声,始终不咸不淡地看着叶月,这个女人是她一手救下来,一手带出来的,如果不能足够掌控,那只能怪自己无能。
久久的沉默后,她突然看了泠之继一眼,泠之继会意,对叶月说道:“其实你后面找人引开太子府那些杀手,让我家主子和莫师父能较为顺利救出齐小姐和鹊应,成功离开太子府,这些事齐小姐都知道。”
“这是叶月该做的。”叶月低头。
“你遭太子虐打被逼着写下请帖,是出于无奈,齐小姐也知道。”泠之继一早就把消息给了齐倾墨,所以齐倾墨其实是知道实情的,今日这么对叶月,自然是另有他意。
“泠姑娘不必再为叶月开脱了。”叶月依然不曾抬头,垂首说道,似乎泠之继说的这些对她有利的事情与她无关一样。
得到齐倾墨的示意,泠之继才扶叶月站起来,因为跪得太久,叶月的膝盖发麻酸涨,几乎要站不直,靠着泠之继的身子摇晃了半天才勉强弯着身子站好,泠之继说道:“齐小姐这么做,只是想告诉你,任何人做错了事,都会得到相应的惩罚,就算是你也不例外。”
“叶月知错了。”叶月脸上全是汗水,也不知是冷汗还是累出来汗渍,看上去颇为狼狈。
“知错了就好,叶姑娘还是赶快回去吧,出来太久太子府的人要怀疑的。”泠之继冲她点点头,看着她背影消失,才微微皱起了眉。
“怎么了?”齐倾墨见她这副模样问道。
“没什么,就是觉得哪里不对劲。”泠之继想了半天也没想到不对劲的地方,最后只能摇摇头:“可能是这几天太紧张了,脑子也有点神经兮兮的。”
中止一件风波流传的最好方法是有一个比这个风波更大的事件吸引人们的目光。
太子府里的“刺客”至今没抓住,倒是有不少人蒙受了不白之冤,悄无声息地死在了大牢里,齐倾墨不去看萧天离送来的那些情报也知道,是一些跟萧天越有过过节的人,萧天越正好趁此机会一网打尽。
后来民心渐愤,对萧天越的不满越来越多时,传出了相府七小姐遭奸人所害,失了清白,这才惹恼了她的姐姐,也就是太子妃齐倾人,要求彻查,于是太子府才生出了这些风波来。
人们的目光便转移到了齐倾墨身上,尤其是那些被萧天越抓走的人的朋友家人,更是对齐倾墨无半分怜惜,出尽了恶言,只怨恨着这个女人不分青红皂白就胡乱抓人,当日那个贼人怎么不干脆杀了她?
这些流言蜚语一度在丰城里编成了各种段子,被人们广为流传,其实也无可厚非,齐倾墨几乎是一路乘风迎势而得了满城盛名,如今突然出了这么个事,自然沦为了百姓们茶余饭后的嚼头。
齐倾墨几乎是在一夜之间成了这丰城里头个个都能嫌弃的人,谁都在揣测纷纷,那个相府的七小姐会如何自处?按着临澜国的风俗,这样的女子可是再也嫁不出去了的。
而处于风口浪尖的齐倾墨却径直抱着一本书,桌上放着一盏茶,悠然自得地过着闲适的午后时光,连风都不忍心打搅了她的安静。
“小姐,你怎么还坐得住?”鹊应苦着脸,外面那些话说得越来越难听,简直就是欺人太甚,小姐怎么还这么气定神闲的?
“不然呢?出去跟她们吵一架吗?”齐倾墨笑道。
“那也得想个办法才好啊。”鹊应实在是受不了那些人满口听胡绉地中伤齐倾墨,在他们的传言里,齐倾墨几乎要成了一个风骚浪荡的女人了。
“这种时候说什么别人都不会听,不如静下心来,由他们说个口干舌燥。”齐倾墨倒是不急不忧,翻了一页书,继续埋头。
鹊应无法,只好坐在一边,但心却怎么也静不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