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她看来,姚家明明有选择,她也没拿着刀子架在他们脖子上,他们是自己去的。
“那姚家老爷子一把年纪了,在殿上又哭又闹的,看着的确令人心酸,又以死作谏,不然我想父皇都不会那么轻易做决定。”萧天离说道:“我倒是好奇,你怎么能说动姚家那老头儿的,他是讨厌齐治齐铭不假,但你的话他未必会听吧?”
“我的话他不听,姚梦的话他总会听吧。”齐倾墨残酷地笑道:“三夫人一直想取姚梦而代之,姚梦对相府死心,只能指望在姚家还能再起到点什么作用,于是三夫人此时若告诉姚梦有一个办法能让齐府得到教训,还能替姚平出一口恶心,你说姚梦会不会急不可耐地把这一切告诉姚家?”
“所以你是把话传给了三夫人,三夫人又把话传给了姚梦,然后后姚梦又告诉了姚家老爷子,最后姚家那些人才闹到御前去了?”萧天离对这里面的关系总算是摸透了。
“正是,也就是因为这样,我才怕他们把话传错或者传漏,不过现在看来还不错。”齐倾墨大大方方地承认。
萧天离摇头一笑,如果不是齐倾墨自己说出来,他无论如何也想不到,齐倾墨会用这么迂回的方式来害宰相府。难怪齐治和齐宇匆忙进宫,想来他们也是收到了风声,去进宫求情去了。
“想来是太子传的信。”萧天离说起此事时,很快就想到了在宫里谁还有这等及时通风报信的本事。
“是不是他有什么重要,重要的是这件事谁再往里面掺和进来,谁就会成为皇帝的眼中钉,我想萧天越没这么蠢。”齐倾墨淡淡地说,全没有将齐宇他们放在心上。
那日刺杀自己和萧天离的人,齐铭,姚平,萧天越甚至皇后都是知情人甚至帮凶,她当然会一个一个找出来慢慢算帐。
萧天越跟齐府捆绑得越紧越好,到时候正好方便一起推下水。
“你……最近还好吗?”聊完正事,萧天离突然问道。
“托殿下的福,臣女一切都好。”齐倾墨几乎是下意识地与他拉开一些距离,不管是身体上还是语言上。
“那就好。”强烈的失落感涌上萧天离心口,这样跟齐倾墨说话,还不如聊正事呢。
“不知殿下给齐铭找了一条怎样的路?”齐倾墨可不相信萧天离没给齐铭使绊子。
“哦,那个啊,我说他虽然犯了错,但念在是忠臣之子,又有一身好武艺,不如流放边境军中好了。”萧天离一想到这个就很开心。
“是萧遥的军中吧?”齐倾墨几乎是在一瞬间就想到了。
“不错。”萧天离点头肯定。
齐倾墨突然笑了一声:“我记得萧遥在丰城外十里处也有一处兵营吧?”
“嗯,那里是精兵骁骑营的训练地,总不能拉着几万号兵马在丰城里练兵的。”萧天离倒也没瞒着齐倾墨。
“而且就在丰城之外,如果丰城有什么危急情况也能随时救驾,没想到萧遥思虑得还挺周全。”齐倾墨似笑非笑地说了一声。
萧天离突然觉得齐倾墨问起这个,绝不是关心丰城安危这种无聊的原因,仔细一想,那只能是:“你想……”
“对,我就是这样的。”齐倾墨打断他的话,这样想想,真是有意思极了。
萧天离感叹齐倾墨绝对是个恶魔,被她盯上的仇人大都没有什么好下场,然后叹声说道:“这会儿齐宇跟齐治应该还在殿外跪着呢。”
“怎么他们是不是说,皇上如果不放了齐铭他们就长跪不起?”齐倾墨讽刺一声。
“差不多。”萧天离也坏笑一声,“所以我跟父皇说,这些人怎么尽干些要挟父皇的事。”
“我想,皇帝肯定生气了,才不肯受齐宇和齐治的胁迫,爱跪就跪着吧,对吗?”齐倾墨觉得这样的感觉真是太棒了,撇去其它原因,萧天离绝对是一个绝佳的聊天伙伴。
“跟你想的一样,父皇气坏了,我想今天齐宇就跪在殿外也见到父皇的,因为那宫殿有后门,父皇可以从后门直接到达到后宫。”萧天离得意地笑道,一想到齐宇要在那里跪一天,对着一个空空如也的宫殿,他就忍不住好笑。
天上突然打了一个惊雷,刚刚还是晴朗的艳阳天,立马就乌云笼罩了,转眼便是倾盆大雨哗哗啦啦而下,两人都同时默不作声,静听着雨打湖面的水声,偶尔寻得这样一个听雨的午后,享受一番安静也不错。
重要的是,陪着听雨的那个人,并不那么容易相见,相处,所以更加难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