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天离在齐倾墨的屋子枯坐了一个下午,至于太阳西沉,鹊应进来给齐倾墨换药的时候。
“小姐的伤口颇是隐蔽,还请三皇子殿下回避。”鹊应仍生着气,说话也很有些冲。
萧天离俯下身,清清浅浅地在她额头上烙下一吻,那一吻缠绵悠长,久久未曾起身,“照顾好你家小姐。”萧天离摇摇晃晃站起来,他受的伤也不轻,一剑刺穿腰身,一刀砍在手臂,还有一刀斜划在后背上。
鹊应见他这样,也不好再发脾气,抿了抿嘴说道:“我会的,三皇子殿下也请注意养伤。”
等到萧天离略有些沉重的脚步声消失,鹊应正解着齐倾墨绑住胸前伤口处的纱布,齐倾墨却慢慢睁开眼,目光空洞无一物,幽幽如黑洞,连最灿烂的阳光都照不进。空气着浮动着淡淡的中药清苦味,染得这里的时空格外死寂。
“小姐你醒了?”鹊应惊喜地喊道,“小姐,小姐你可算是醒了,都快担心死我了。”她又哭又笑,一边抹泪一边说。
齐倾墨却一语不发,连眼珠也不曾转动一下,痴痴地望着床顶,漆黑的眼珠瞳仁涣散,没有一点光彩,鹊应一见情形不对,连忙摇晃着齐倾墨大声唤着:“小姐你怎么了,小姐你看看我!小姐!”
外面的柳安之一听到鹊应惊慌的声音,什么也顾不得破门而入,走到齐倾墨跟前伸出两指搭脉,眉宇间写满了疲惫和担心,许久之后才放下齐倾墨的手腕吁了一口气:“齐倾墨,你如果想死就直说,我马上给你一剂药喝下去,保证你死得透透的。”
“有没有药能让我喝了没这么疼?”齐倾墨慢慢转过头来看着柳安之,苍白的脸上浮出一个破碎的笑容:“伤口很疼。”
“没有,疼死活该!”柳安之哼哼唧唧着转过头,实在不敢多看一些齐倾墨这样如浮冰碎裂的神色,明明都痛得快要死去了,还在笑些什么?接过鹊应手里的药,坐在她床边扶她起来,柳安之一口一口喂着她。
齐倾墨慢慢咽着又苦又涩的药汁,微垂的眼睫下情绪平稳,再没有半分其它悲色,问道:“查出来是谁干的了吗?”
鹊应连忙把泠之继叫进来,这些天一直是她在查这些事,泠之继看着柳安之给齐倾墨喂药的样子,温情脉脉,还不时替她擦一下嘴,再看齐倾墨低眉顺眼的模样,心里略略不爽了一下,说道:“嗯,查出来了。”
“谁?”齐倾墨咽了口药,平淡开口,似乎身受重伤遭人刺杀的人不是自己。
“齐铭。”泠之继这一次算是彻底见识了宰相府的人是何等狠辣,难怪这些天齐宇一直要把齐倾墨接回去,原来是要替他哥哥将齐倾墨赶尽杀绝。
“说详细一些。”齐倾墨却并不惊讶,仿乎一切都在她在预料中一样。
泠之继整理了一下话头,娓娓说来:“齐铭也许是怀恨在心,太子和……齐倾人大婚当日,他几次离开太子府,而且反常地一语不发,想来就是筹备此事,齐小姐你一离开太子府就被他们盯上了,只是后来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一直等到齐小姐你和三皇子相遇了,他们才动手。”
“那些杀手是齐铭的人吗?”齐倾墨胸口发疼,说话也有些气息不匀,微微有些急促。
“说来奇怪,据我们所知,齐铭是没有暗卫的,尤其是身手这么好的暗卫,后来我们去查看了几具尸体,虽然得到的消息不多,但通过些蛛丝蚂迹看来,这些人跟皇宫中的侍卫有着不小的关联。”泠之继说道。
齐倾墨正好喝完最后一口汤药,对着柳安之叹息:“你下次能不能在这药里放点冰糖,实在太苦了。”
“我就是故意的,不这样你怎么能长记性?”柳安之对泠之继说的这些没有半分兴趣,在他看来听泠之继说话还不如看齐倾墨愁眉苦脸喝药来得有意思。
“我现在长记性了,你能把你袖子里藏的冰糖拿出来了吗?”齐倾墨无奈地笑道,柳安之行事总是这么“别出心裁”。
柳安之“切”一声,递过空空如也的碗药给鹊应,鼻孔朝天地说道:“谁说这是给你的了,我留着逗蚂蚁的。”
“唉呀……”齐倾墨突然痛苦地捂着胸口弯下身来。
“你怎么了?”柳安之一惊连忙扶住她。
“苦得我心口疼。”
成功骗来柳安之的冰糖,齐倾墨心满意足地品着嘴里的甜味,笑眯眯地看着一脸生闷气的柳安之,摇着他的袖子讨好,口中却对泠之继说道:“去帮我跟青微姑娘道声谢谢。”
原来她什么都知道。
屋子里的气氛便陡然变了,柳安之本来还倔着不肯理会齐倾墨的心思半点也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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