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器,记东西就方便多了。
听到秦海的抱怨,宁中英呵呵笑道:“让你记东西,是为了锻炼你。你不了解青锋厂的情况,怎么能够当好我的联络员呢?”
“宁厂长,我有一事不明,一直想问问您。”秦海说道。
“你问吧。”宁中英道。
“啥叫联络员啊?”秦海道。
宁中英不假思索地答道:“联络员嘛,就是替我传话跑腿的人,我不在场的时候,你说话就可以代表我。这样说吧,如果我不在这里,你叫项厂长往东,他不敢往西。”
项纪勇现在已经被提拔为副厂长,但在宁中英面前,还是属于被调侃的对象。秦海看了看项纪勇,笑道:“宁厂长这是给我拉仇恨呢,我一个小屁工人,哪敢让项厂长往东往西啊。”
项纪勇正色道:“小秦,你这样想就错了。柴市长和宁厂长都是非常看好你的,有意培养你当宁厂长的接班人,你可别辜负了他们的期望。”
“接班人……”秦海做出一副牙痛的样子,说道:“两位厂长,你们别拿我开心了。宁厂长要选接班人,肯定也轮不到我,我才来厂里几天?县里让项厂长当副厂长,这不摆明了是当接班人的意思吗?”
项纪勇道:“我有多少斤两,我自己知道。当个生产副厂长,我可能合格,但要当正厂长,我的能力有限,而且未来也没有发展余地了。这一点,宁厂长早就说过我,我心服口服,绝无虚言。”
“术业有专攻,不是所有的人都适合当厂长的。”宁中英道,“像韦宝林,当个办公室主任很称职,但当厂长就完蛋了,不但毁了一个厂,而且还毁了他自己。老项也是如此,管生产他内行,但要涉及到经营、人事这些事情,他不灵。”
“我更不灵了……”秦海小声地嘀咕道。
“这事先不急,你现在的任务,就是给我当好助手。”宁中英道,他不愿意再多谈这个话题,因为过早地讨论这样的问题,有可能会让秦海感到自我膨胀。他把话题引回到开头,对秦海问道:“小秦,你记录了这么多东西,有什么心得体会没有?”
秦海知道这是宁中英在考校自己,于是沉了沉,答道:“有一点粗浅的体会。”
“说说看。”宁中英道。
秦海道:“首先,我觉得咱们青锋厂很有希望。一来,是因为青锋厂的设备条件不错,工人素质很高,能够承担一些复杂的业务。二来,大多数职工对青锋厂很有感情,有一种厂兴我荣,厂衰我耻的主人翁精神。临危之时,士气是最重要的,而青锋厂的士气犹存,因此大有希望。”
“你看呢?”宁中英转头向项纪勇问道。
项纪勇佩服地点点头,道:“我觉得小秦总结得很好,有些话我也想到了,就是不如小秦说得那样好。”
“嗯,小秦肚子里还是有点墨水的。”宁中英道,“小秦,接着说。你刚说了首先,是不是还有其次呢?”
秦海点头道:“是的,其次,我感觉青锋厂危机四伏,必须另辟蹊径,否则前景堪忧。”
宁中英深吸了一口烟,又缓缓地把烟吐出来,吐得周围云雾缭绕。待烟雾略微散去几分,他才说道:“你说得这样耸人听闻,有什么根据吗?”
秦海道:“根据从供销科、仓库和车间一线得来的情况进行综合分析,我发现,我们厂的产品的确存在结构老化的问题,不能适应新时期农业发展的需要。要让青锋厂走出困境,必须找到新产品,或者说,必须找到新的利润增长点。”
“你这个说法,不是跟韦宝林一个腔调吗?”项纪勇有些恼火地指责道。
秦海笑道:“其实我挺同情韦宝林的,他的想法并没有什么错误,错的只是眼高手低,很多想法能够提出来,却无法实现,所以才最终成了笑柄。就比较旋耕刀片这件事,这个产品本身没什么问题,但他解决不了产品质量的问题,才导致了刀片的滞销。当然,他不积极从技术上去想办法,遇难则退,最后落到这样一个下场,也是源于他的性格缺陷了。”
“看不出来,你还挺替韦宝林说话的。”宁中英笑道,“韦宝林应当把你带去当办公室主任才对,带个翟建国去,实在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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