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丹一向的信条。他说,如果这些魔法师连一群马贼都对付不了,肯定没法成为他的助力。所以他只想事先报个信,然后让魔法师在有所准备的情况下和马贼打一场,自己则在最恰当的时机出现。
他们在佛洛罗镇上打听了一圈,很快就知道了魔法师们在小镇上有个贸易站,而主事人之一,正在贸易站后面不远处和人练武。
奥拉和阿丹留下随从,悄悄来找季益君,正好遇上季益君和恩里克打得火热。奥拉第一眼很看不上季益君的本事,从这人举手投足就知道,他还没掌握真正的力量,甚至远不如对面那个血脉战士。但是她看了一会,却惊奇地发现,这个年轻人竟然运用技巧屡次轻松击败了力量和速度都强于自己的对手。于是,奥拉心里突然就起了较量一番的心思……
而现在,奥拉捂着胸口,蹲在地上涨红着脸看着躺在地上的季益君,在她身边方圆两米的区域,地面形成了一个浅坑,泥土都被烤成了黑色,一丝丝轻烟正在弥漫着。刚刚她那声尖叫里的斗气爆发不仅把季益君炸上了天,也把自己身前的衣衫炸了个粉碎。
大陆上的礼法质朴而简单,但是被一个年轻男子打在胸口,又打碎了衣服,对于一个年轻姑娘来说,总是让人羞恼的事。
阿丹第一时间掠了过来,脱下自己的斗篷,盖在奥拉身上,他声音里饱含恼怒,“这个人竟敢侮辱我的妹妹,他不知道自己冒犯了谁!”
他回过身,看到之前练武的两个小子已经跑过去,把躺在地上的季益君扶了起来,那家伙样子实在是凄惨,鲜血,焦灰和尘土,让他看上去就是一团垃圾。而自己的妹妹竟然被这样的家伙亵渎,阿丹想到这里心中更是厌恶。
他的手向空气中一挥,一阵寒气从指尖弥漫开来,转眼功夫掌上就出现了一条斗气化成的刀刃。他缓步向季益君走去,要用着气刃戳穿季益君的心脏。
然而他的手却被拉住了。
奥拉脸上的红云还没消褪,一手攥着披风,一手紧紧地拉着他,一声不吭地瞪着哥哥看。
“你怎么了?你难道要放过那个卑鄙的家伙吗?”
奥拉只是摇头。
阿丹手一挣,奥拉停不住他,只得双手并用,这样一来披风就那么散了,底下的春光又泄了出来。
阿丹赶忙不再和她争,散去了手上的刀刃,但还是气恼地问:“你这家伙在想什么?就这么放过他吗?”
奥拉把斗篷系紧,小声开口道:“哥哥!他和我差距太大,只能用些别的手段,求你饶过他吧。”
“我们家的人做事,从来不需要找理由。更不需要替别人找理由。”阿丹没好气地说道,“家族的荣耀不允许我放过他!”
“家族的荣耀……已经需要用这种事情来维系了吗?”
阿丹一时语噎。
“再说他是魔法师的人。”
“只不过是个护卫而已,连斗气都没有的战士,魔法师会在乎吗?”
“他不是一般人,而且刚刚他帮我突破了。”奥拉伸出一只手,和阿丹一样,一支火焰组成的刀刃慢慢成型,只是比阿丹生疏很多,火焰也时明时暗。
“你竟然在这场战斗中突破了斗气外放这一关?”阿丹一脸惊喜,刚才的不快似乎立马被抛到了脑后。
大陆上的施法者和武者,力量大致可以分成五个层次,低阶,中阶,高阶,大师和圣域。而能否将斗气放出身体形成气芒,正是武者从中阶前期达到中阶后期的分水岭,以奥拉不到二十岁的年纪,可以做到如此程度,那绝对是凤毛麟角的天才。
“刚才他打中我的那些地方,都在我的斗气气脉上,随后一种很奇异的力量渗透了进来。这才有了后面的爆发和突破。”奥拉说道,“那也是一种气,但是和斗气不同。”
阿丹皱着眉头想了一会儿,走到季益君边上,恩里克和加西亚想要阻拦他,却被他两脚踹开了。阿丹端详了季益君一会儿,用手握住季益君的手臂,感觉着。
奥拉也走了过来,她从斗篷的下摆扯下几条布,给季益君简单包扎了头部和胸前的伤口。然后掏出一颗伤药喂进了他嘴里。
过了一会儿,阿丹向奥拉点头道:“你说得没错,这家伙有一种奇异的力量,而且我能感觉到,那种力量也到达了一个关口,也许,这次对他来也是一次突破。”
然后,他掏出一封信放在季益君手边,说道:“既然不杀他,那就选他作为信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