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端不禁好笑:“二叔,人是您救的,藏也是藏在您的外宅里,您却问我想做什么?”
顾诚语塞。
顾端却又道:“不过,我的确是做了点什么。”说着,自袖子里掏出一张写得密密麻麻,落款处按了个鲜红手印,外加歪七竖八签名的纸来,道:“这好像是二叔跟前金鑫的笔迹,如果二叔记不得,可以去调存档出来对一对。”夔国府的规矩,凡是在外行走的,会写字的家仆,必须留下字迹,以供备档,所以,要想知道这签名是不是金鑫的,去把存档调出来一对便知。
顾诚面如死灰,咬牙切齿:“顾端,你真狠!”
“狠?”顾端挑了挑眉,“二叔说的是自己罢?您抗着旨,救下曹三娘,事情一旦败露,夔国府便遭灭顶之灾,您连至亲家人的性命都不顾了,谁能狠得过您?”
顾诚无言以对。
顾端抖了抖手里的金鑫的供词,道:“放心,我可比二叔心软多了,只要您主动离开夔国府,此事便既往不咎,而且连曹三娘,我都能替您解决了,以除后患。”
装好人!又装好人!明明在把他朝绝路上逼,说出来却好像是在帮他似的!顾诚双手的拳头,捏得咯吱直响,却又不敢捣到顾端的脸上去,顾端自幼习武,又正年轻,他哪里是他的对手。
都怪他,怪他才低估了顾端,只想着事关整个夔国府的安危,以为他不敢拿他怎样,却没料到,他而今变得如此狡猾,可以既对外瞒下此事,又把他打入了绝境。
他今年已经快五十了,既没有爵位,也没有功名,女儿还没有出嫁,儿子尚在襁褓,这时候离开夔国府的庇护,等待他的,将会是什么?顾诚不敢继续朝后想,抬头看顾端:“你是为了南叶?”
顾端表情平静,没有否认。
顾诚继续又问:“你是为了杀鸡儆猴?”
顾端还是没有否认。
“呵呵。”顾诚冷笑起来,“我还道老太君插手你和南叶的事,是太多虑了,如今看来,是她老人家太有远见,都说红颜祸水,我看你迟早得栽在这个女人手上!”
顾端忍不住笑了起来:“红颜祸水的是您吧,二叔?”他一面笑着,一面指了指旁边哭哭兮兮的曹三娘。
顾诚又说不出话来了。
顾端把金鑫的供词,折好塞回袖子,转身准备离去,并不忘提醒顾诚:“二叔,记得尽快上老太君那里去,我耐心有限,若是超过三天,可不敢担保会发生点什么。”
他还敢威胁他?顾诚火了,气道:“你能发生点什么?老太君正病着,你却让我出府,你这是不孝!你就不怕老太君因此气着,病情加重?”
顾端奇道:“二叔是嫌京城吵闹,主动求去,又不是我赶你走的,何来我不孝之说?而老太君一向心疼二叔,见二叔被吵着,巴不得二叔赶紧走,又如何会气着,如何会病情加重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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