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上午八点正,与宪章广场一林之隔的白色总统官邸,开始了每天繁忙的工作,无数来自各行政区的电子文书,汇集于此,等待着联席会议的召开,等待着帕布尔总统的审核与签署。事务官员们面色肃然地进行磋商,为十二天后议会山的某项重要法案,做最后的通过概率推算,确认有那些资深议员需要官邸甚至是总统先生,亲自打电话或者当面交谈,以获得对方态度上的转变。
此时本应该在会议室里头痛的布林主任,却出乎意料地离开了官邸建筑。他在一棵怀金槐树下,听着头顶晨鸟的歌唱,表情严峻地拨通了莫愁后山的电话,向那位夫人转达了费城方面和总统先生的意见。
邰夫人没有对这件事情发表任何意见,只是在午餐之后,沈大秘书在征得她的同意后,往铁算利家本部庄园打了一个电话。
不知道那位喜欢戴着小圆帽,习惯坐在黑椅上的联邦金融之父,在苍老而狡猾或者说充满智慧的心中做了怎样的推算,人们只知道,利宫缘老人在晚餐前拨了一个通往林家的电话。
在这个电话之后,利宫缘老人缓缓挑起耷拉而苍老的唇角,对面前安静站立的利修竹感慨说道:“以前我对你说过,联邦里曾经有人当面嘲笑过我这顶小圆帽,想不到,现在的联邦又多了许乐这样一个人,看夫人和费城方面的态度,以及这几年来的事情变化,我确实有些好奇,许乐和以前那个家伙之间,究竟是什么样的关系。”
利修竹脸色平静,内心深处却是震惊无语,不明白父亲为什么会劝林家放手,这肯定不仅仅是因为费城、官邸、莫愁后山三方,而是因为一些他所不明白的原因,只是此时听到父亲的答案,他的震惊没有减退,反而更加强烈。
联邦里有人居然敢当面嘲笑父亲神圣不可侵犯的小圆帽?他听父亲说过这段往事,却一直不肯相信,而且……那个人与许乐有关系?
“林半山叛出家门,远房亲戚林远湖也死了,林家除了老家伙之外,真的再没有什么人才,居然连这些事情也看不明白。我还要再次表扬你,在这次的事件中,你表现的很好。永远记住一点:我们是商人,不是杀手,这一点,你弟弟做的一直不错,你要向他学习。”
“明白。”利修竹毫无怨言回答道。
“这个世界上或许有些往事,有些秘密,但我们没必要冒险去打听去印证,知道这些,就足够了,知道,有时候就是资本。”
利缘宫老人微笑着说道:“但如果你让别人知道你知道,那就是取祸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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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单的几个电话,其实并不简单,从清晨垂钓至江山如画旁的午餐再到晚餐,联邦最有力量的大人物们,为了某件突然发生的事情,整整花了一天的时间,用来思考和决定。
或许是各方面的态度或者劝说,让七大家之一的林家,感受到了很多年没有出现过的压力,或许是林半山这个家门之外,语语力量却越来越强大的破门子认真的警告,让林家的长辈们三思之后再三思,总之,一场本应泼天似的冲突,在无声无息间消弥不见。
谁也不知道,在做出罢手决定的当天夜里,有一个来自宪章局的绝密电话,直接侵入联接了林家书房的座机。
那位向来很少与联邦政坛人物或世家领袖交往的宪章局局长,在电话中并没有说太多的内容,只是温和地提醒对方,有很多事情一旦开始,便要被迫继续,而从来不会干涉社会具体事务的宪章局,或许会因为某些不得已的程序问题,而做出一些举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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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一派明媚春光日正好,把那场暗杀事件的郁结之气一抒而光的许乐,望着窗外远处的黑白山水,露出愉快的微笑。
他很清楚,在这一片安宁平和的背后,肯定隐藏着无数人的角力,可他并不在意,林斗海被再次软禁,西林那边的钟二郎估计也很难离开静卫二,南水领袖那位不成器的儿子,大概也只能在青龙山里艰苦度日,窗外美景依旧,这便足够。
被远远拿离耳朵的电话里,不停响起恼怒的痛斥声,许乐很诚恳地嗯嗯回答,然后听到电话那头的国防部长大人沉声问道:“如果还有下次,你会怎么做。“
许乐沉默片刻,认真回答道:“我会直接杀了他。”
邹部长也沉默了片刻,说道:“我没有听到这句话。”
许乐笑了起来,望着餐桌对面,正在享用林园美食的邹郁说道:“我现在才逐渐发现,你和部长的性格真的很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