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倾城明亮的眸光闪烁着不解看着他,他是想要说什么。
龙离非叫了她一声,薄唇紧抿许久,最终,沉冷的抿出一句话:“你去看看奚风。”
叶倾城的身子倏地僵住,薄如蝉翼的睫毛颤了下,不是很肯定的问:“你让我去看看奚风?”
“秦叔叔给我打电话了。”龙离非算是承认了,他自身是不愿意让阿倾去,但是秦叔叔的请求,他无法拒绝。
奚风弄伤她,他很生气,暂停他的职务,不允许他踏入总统府一步,本是想给他一段时间冷静下来,好好处理感情上的事。
但岂料这两个星期秦奚风日日夜夜借酒消愁,一蹶不振,根本就像是一滩烂泥,秦南司是实在看不下去,这才给龙离非打电话。
龙离非能怎么做呢?
再生气,秦奚风还是他的弟弟.....
“哦。”叶倾城扯唇笑了笑,双手插在口袋中,转身走向后面那辆车子的时候,眸光明显黯淡下来....
“阿倾——”低沉的嗓音叫住她。
叶倾城止步,回头看他。
停车场没有什么人,灯光虽亮却也凉薄冰冷,阴森阵阵,周围警卫员占据着每一个重要的位置,从每一个方向来保护龙离非。
“早点回来。”龙离非沉默许久,只说了四个字,凝视她的眸光却是隐晦不定,复杂无比。
叶倾城没说话,只是点点头,很潇洒的转身上车,吩咐司机开车。
车子先龙离非的车子一步离开,可以说是从龙离非的面前疾驰而过。
玻璃窗后的容颜,略显落寞....
龙离非蹙眉,第一次有点后悔,他是不是不该答应秦叔叔让阿倾去劝奚风的!
只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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咖啡馆,叶倾城推开门,紫色的风铃发出清脆的声音,悦耳动人。
咖啡馆里三三两两的客人在喝着咖啡,浅声的交谈,谁也没有大声喧哗,打破这一室的静好。
秦南司站在吧台看到她,露出和蔼的笑容:“倾城,你来了。”
叶倾城点头,笑道:“秦叔叔,生意还好吗?”
“这么多年也就这样了。”秦南司从不在乎生意的好坏,开这家咖啡馆不过是一个生活寄托,至于经济上之前在总统府的还有白子言留给他那些财产,连奚风这辈子都不用愁了,更何况是他。
“你想喝什么,叔叔请你!”
“那我不客气哦。”叶倾城想了下,说:“热可可。”
秦南司让她坐着等三分钟,一杯热可可塞进她的手心里,指了指楼上:“小风在上面。”
“谢谢叔叔。”叶倾城拿着热可可熟悉的上楼。
秦奚风房间门是虚掩的,还没进去站在门口就能闻到一股强烈的酒精味,夹杂着烟草的味道。
轻轻推开门,房间一片狼藉,最引人注目的还是满地酒瓶,东倒西歪,烟头和烟灰也到处都是。
秦奚风颓废的坐在地上靠着*,手里还拿着酒瓶,继续喝,看到她也当做没看到,视若空气。
叶倾城找地方下脚走进房间,看着满地的空酒瓶笑:“秦叔叔在下面开咖啡馆,你是在上面开酒吧。”
秦奚风拿着酒瓶的手僵硬几秒,眸光在她的脸上有一秒的停顿,还是没说话。
她将凳子上的杂志报纸随手丢在地上,自顾的坐下,双手捧着杯子喝一口热可可,“秦叔叔的手艺越来越好,这么好喝的热可可也只有他能做得出来。”
秦奚风灌了一大口酒,喝的太急,顺着嘴角流出来,湿透衣领,皱巴巴的衣服不知道沾了多少酒,颓靡而邋遢。
“你来做什么?”声音沙哑,一开口酒气熏人。
“秦叔叔打电话说你快死了,我就想着认识这么多年,怎么着也要来看你最后一眼。”叶倾城轻松的口吻回答,丝毫没提龙离非。
秦奚风勾唇冷笑一声,扭头过去几秒不看她,过一会又看向她,猩红的眼神看向他,还是关心的问道:“伤,好了吗?”
“你那一拳顶多是挠痒,死不了。”
秦奚风见她是真的没事,也不说话,沉默的喝酒,沉默的心酸着,眼前这个他爱了很多年的女孩,在他毫不知情下嫁给他日夜保护的哥哥。
真不知道这是命运的讽刺还是她存心的捉弄……
叶倾城喝着热可可,甜腻在咽喉堵塞,胃里在翻搅,其实她并不喜欢偏甜的饮品,尤其是卡布奇诺,热可可已经是她的底线了。
一杯下肚,她绝对不想再喝第二口。
放下杯子在脚边,目光看到窗口射进来的阳光,一大束照亮房间的那些细微尘埃在空中疯狂的翻滚,喧嚣。
其实秦奚风此刻的心也是这样吧。
来的路上她一直在心里问,自己能和奚风说什么?
难道要她对秦奚风说:“我不喜欢你,你也不要喜欢我,你没有得到过我的应许,你不能喜欢我!”
还是要她故作矫情的说:“奚风,你是一个很好的男生,你真的很好,不喜欢你,损失的人是我,不是你。我希望你过得幸福快乐,你忘了我吧……”
又或者说:“奚风,我喜欢的人是龙离非,是你最敬重的大哥,我希望能得到你的祝福,你会祝福我们的,是吗?”
无论那一种情况安慰在她看来都是隔靴搔痒,说起暗恋这个话题,没有人比她体会的更深....
论起得不到喜欢的人的回应,没有人比她经历的更彻底.....
十五岁,一个简单美好的年纪,情窦初开的花季,她初次明白什么叫喜欢一个人,却要保护着自己喜欢的人喜欢的女孩!
十五岁,一个懵懂纯净的年纪,情愫滋长在心底,她未来得及与他靠的更近些,却因为弄丢了他最爱的女孩而心存愧疚,无颜面对他,逃离国都多年。
距离远了,是思念,距离是近了,是私念。
她就在这样无论靠近还是疏远都注定都是痛苦挣扎的情况下,逃离了他的身边,放逐自己整整七年。
感情,如人饮水冷暖自知。
或许顾姨说的对:一念放下,万般自在。
她也好,龙离非好,秦奚风也罢,其实他们都生病了,都患上一种很严重的病叫做:偏执。
龙离非偏执的放不下蓝慕绯,她偏执的放不下龙离非,秦奚风偏执的放不下自己.....
这就好像是一条绳子上存在着的三个死扣,永远解不开。
唯一能做的就是耗着,耗尽青春,耗尽所有,看最后谁先放下偏执,解开其中的一颗死扣,或许剩下的死扣也就随之而解。
叶倾城起身要离开,既然无话可说,不如什么都不要说,无论看开或是看不开,他需要的是时间,而非自己。
步伐走向门口,身后传来嘶哑的嗓音:“你说你和哥结婚,却又说你们没在一起,是什么意思?”
叶倾城步伐一顿,转过身子,眸光远远的看着坐在一片狼藉中的他,柔软的薄唇紧抿,没说话。
秦奚风抬头,布满红丝的眼睛看着她,眸底的痛苦是那么的赤.裸,“你是在骗我吗?”
“这些....重要吗?”叶倾城轻轻的开口。
“重要!”秦奚风咬牙切齿,近乎悲戚的嗓音道:“你要我死心,至少也让我死的明明白白!”
这样不明不白的就要他死心,算什么?
叶倾城沉默,不知道该怎么说,又或者不知道能不能说。昏暗的房间里,眉眸染上矛盾与复杂……
心头,千转百折。
秦奚风见她一直不说话,盯着她痴痴的笑起来,笑声空洞而悲凉,夹杂着自嘲,怎么也止不住。
“我不知道你是怎么让哥和你结婚的,如果我猜测的没有错,哥不喜欢你,是你一直在喜欢哥!”
笑声止住,薄唇轻扯,声音笃定,“叶倾城,是这样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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