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了,她自个儿也觉得自己变得多了,现在可真是娇贵。
难怪说由奢入俭难呢。
钟嬷嬷吩咐银桂:“这冰一会儿得用完了,再叫他们上一些。”
银桂忙就去了。
冯怜容还在考虑给赵徽妍起乳名的事情:“想来想去没个好听的。”
钟嬷嬷道:“不过是个乳名,还能想个把月?照老奴看,只是取个好养活的,无非就是些猫猫狗狗,要么是蛐蛐小虫儿。”
“可都不好听,她是个姑娘家,不比那两个。”冯怜容又去想了,过得会儿,眼睛一亮道,“要不就叫虫娘。”
钟嬷嬷都被她弄得烦了,敷衍道:“这个好,又是虫儿又是娘的,一听便是姑娘家的乳名。”
冯怜容暗自高兴,越想越觉得满意。
倒不知赵徽妍是不是不乐意,忽然就小嘴一扁哭了。
冯怜容把她给方氏:“怕是饿了呢。”
方氏进去抱着喂奶,回来道:“原来长牙齿了。”
冯怜容吃惊:“这么早?”
她记得那两个孩子都是半年以后才长的,可这一个才五个月呢,她凑过去,掀开赵徽妍的嘴唇开,果然看到小小米粒似的一颗牙齿。
钟嬷嬷哎呦一声:“长得早,以后说话也快,小公主肯定是个聪明的人儿,不会比两个哥哥差的。”
冯怜容道:“皇上的孩子,岂有笨的嘛。”
赵佑棠正好来,听到了微微一笑,还是有自知之明的,没有说像她。
金贵银桂连忙行礼。
冯怜容笑着迎上去道:“皇上,徽妍长乳牙了呢,妾身也刚想到个乳名,叫虫娘,皇上看好不好?”
赵佑棠把赵徽妍抱来瞧瞧。
小姑娘虽然还小,却已经长得眉清目秀,这眼睛水汪汪的跟个黑葡萄似的,小下巴还尖尖的呢,想必将来定是个美人儿。
这样叫小虫儿真合适?
不过看她刚才得意的样子,他也不想打击她,只笑道:“你爱叫这个便这个罢。”一边就把赵徽妍抱起来空中晃了晃,“虫娘,虫娘,什么时候叫爹爹啊?”
赵徽妍只咯咯咯的笑,好似很喜欢这个。
赵佑棠又把她横抱起来,转了几圈,她还是笑得很欢快。
“真是个胆大的女儿啊。”他惊奇。
“像皇上。”冯怜容道,一边让金桂把赵承谟叫起来,“阿鲤还在睡午觉呢,他这孩子到夏天更加困了。”
“既然困就算了,别叫醒他。”赵佑棠阻止。
金桂便没有去。
冯怜容坐下来,二人看得会儿女儿,她说道:“这么热的天儿,皇上是不是叫孩子们休息几天?”
她是不忍心看赵承衍每次回来都满头大汗的。
春晖阁没有那么多冰给他凉快。
赵佑棠道:“这点儿苦都吃不得,以后怎么办?朕这大热天还不是要早朝,要批奏疏?”
冯怜容叹口气:“小羊又不一样,皇上对太子殿下严格些也是常理,小羊何必如此,他哪里需要学这么多呀。”
若是别人说这句话,可能他会认为她是别有用心,但冯怜容说出来,定是不一样。
她这是实话实说,完全的心里话。
赵佑棠忽然就有些烦闷,沉声道:“有什么不一样,都是朕的儿子!今日朕来,正好有件事与你说。”他顿一顿,“小羊明年便是七岁了,到时候要搬去元和殿住。”
冯怜容一听,立时伤心了:“不能再等等?”
“不能,他这年纪是该这样了。”赵佑棠没有商量的余地。
冯怜容也不敢再说,只垂头看着自己手指,嘴唇慢慢抿起来,本是好看的唇形,成了朵皱掉的花。
赵佑棠瞧她这样,虽然有些心软,但到底忍住了。
赵承衍不小了,不管如何,都不适合再住在这里,她作为母亲,也该有个觉悟,将来赵承谟,赵徽妍都是要独立生活的。
冯怜容默了会儿,才抬起头,伸手拉拉他袖子:“那妾身到时候能去看他吗?”
这个要求也太简单了点儿。
赵佑棠笑道:“便是朕说不准,你能愿意?”
冯怜容又高兴起来,笑了笑道:“其实皇上说的也对,就算他再住两年,以后还是要搬出去的,将来总要娶妻的,还要生孩子呢,住这儿是不行。”
说她想得少,她这会儿又想多了。
赵佑棠叹一声,伸手戳她脑门:“你这叫该想的不想,不该想的,偏浪费脑子……”正说着,他猛地顿住。
冯怜容随他的目光往下一瞧。
好嘛,女儿给他尿了一裤子啊。
这还是第一次,往常两个儿子都不这样干的!